笔趣阁 > 倾世权相 > 云宫独处

云宫独处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木门,在过重的一脚之下,直接轰然倒地,宣告寿终正寝。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绑在木门上方的那一条白色丝绸崩然断裂。头顶,一‘大物’便直线坠落下来,准确无误的猛砸向站在门口、正准备捉奸的童泊。

    但童泊,又岂是这般轻易就被人暗算到的人?

    电闪雷鸣间,看也不看,利落的一拳就将坠落下来之物给狠狠打了出去。

    云止站在院子中,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霎时,心中止不住为那一‘大物’倒吸了一口气。因为,那‘大物’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正是童泊的徒弟——薛媚儿。

    薛媚儿被童泊那一拳揍飞出去,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撞击在墙壁之上。

    童泊双手环胸,得意的眉开眼笑望去。然,下一瞬,面色俨然如翻书一般急速一变,“媚儿,怎么是你?”说话间,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跑上前去,又是伸手搀扶,又是将薛媚儿双手手腕反捆在身后的那一条白丝绸解开,再又是一个劲的道歉,“媚儿,我的好媚儿,好徒弟,师父真不是有意的,师父真不知是你……”

    薛媚儿不停的喘着粗气,一把用力的将童泊推开,半天也开不了口说话。

    童泊踉跄了一下,站起身来,气的只想找宫宸戋算账。可是,空荡荡的屋子内,哪有宫宸戋的影子?

    片刻,薛媚儿双手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稍一理凌乱的衣袍,便头也不回的迅速往屋外跑去。与院子中的云止擦身而过间,一如之前目不斜视。

    “媚儿,你要去哪?”童泊看着,一溜烟紧追而去。

    顿时,安静的小院内,屋里屋外,便只剩下云止一个人。清风过处,扬起衣袂飘飘,发丝飞扬。

    云止站在原地,目光淡淡环视四周间,只觉眼下这地方,倒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安居静心之所。只见,整一座院子,全都用木头搭建而成。正中央,乃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并未设任何房门,三边卷着竹帘,轻飘着缕缕白色的丝绸,可一眼看到里面简素、淡雅的装设,也可一眼看到屋后、屋侧的景致。右侧,乃是一间房间,房门已被童泊踹坏。里面,同样素简雅致的摆设,倒是很合宫宸戋给人的感觉。

    屋子的小院,周遭并未用任何东西围着。

    中央偏左一侧,一棵大树拔地而起,那繁茂积雪的树枝几乎笼盖了半座木屋。

    云止渐渐的一圈环顾下来,慢慢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眼见四下无人,便步到空旷一点的地方,心无旁骛,专心温习起了童泊之前教她的那一套剑法。

    良久。

    一道飘渺空灵、恍若天籁的琴声,似有若无的隐约传来,引人沉迷。

    正专心致志一遍遍来回习练着剑法的云止,一时间,不由得微微一怔。而后,本能的停下一切的动作,轻微凝眉、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望去。

    但见,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翩然端坐在木屋大厅之中,正对着自己。

    乌黑如缎的长发,并未用任何玉簪束在头顶。显然,是用什么轻绑在了脑后。一尘不染的衣袍,蜿蜒拖延在光洁的地面上。修长优美的双手,微露一小节手腕,轻置于身前矮几之上的琴弦之上。

    咋一眼望去的瞬间,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高雅气质,反倒使那倾世无双的容颜成了其次了。

    云止再度一怔,宫宸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还有,童泊与薛媚儿呢?他身上所中的春药,又已经解开了吗?

    一连串的疑惑,一一盘旋过云止脑海。

    而,就在云止心底暗暗疑惑间,那微停顿下去的飘渺琴音再度缭绕而起。

    大厅内的男子,似不曾看到云止。那低敛的浓睫,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十指指尖,若行云流水般拨动开琴弦。如诗如画,不及以形容万分之一。

    云止看着听着,不知不觉轻闭上了眼睛。随后,手中木枝,顺随心动。

    昔有百花宫宫主,一战剑气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今朝,那庭院外舞动的身影,翩若惊鸿,婉似游龙,矫如雷霆,敏赛疾风,白衣飘袂……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厅内的宫宸戋,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抬起了头。十指指尖,徒的一收再一转,音律骤变。

    云止轻闭着眼,手中招式与那瞬息万变的音律堪赛相较。一招一式,迅快、灵活、多变。鹤唳风声划破天际,不绝于耳。

    铮——突的,十指急张,毫无征兆的用力一按琴弦,所有的声音顷刻间烟消云散。

    而她,一个潇洒的收招,翩翩然立在院子之中。

    四目相对!

    厅内厅外,他黑眸深许,淡雅如初,俨然如泰山岿坐不动。

    她衣袂飘摇,嫣然微笑浅淡得宜,缕缕青丝随风飞扬洒落在肩侧,漫天树叶如雪如雨洒落而下。身后,灿烂明媚的阳光与美丽隽永的风景,不过成了陪衬。

    时间,忽有那么一刹那无声无息静止,风轻云淡。但又在那么一刹那,加快速度的旋转。

    她唇畔笑意不减,一边不紧不慢将手中的树枝插入身旁的地面,一边悠然迈步向着厅内踏来,略一拱手,“刚才,多谢宫相指点一二。”

    “本相只是闲来无事抚琴而已,何来‘指点’一说?”

    宫宸戋将矮几上的古琴放置一旁,再取过侧边的托盘置于矮几之上,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云止练剑已久,早已经口干舌燥。走过去后,直接一拂衣袖,在宫宸戋的对面落座了下来,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倒是一点不客气。余光,不经意瞥见古琴边的那一盘残局。

    “云公子,对弈一盘,如何?”问,却又非问。因为,还未等到云止回答,他已经将棋盘取放在了横置于两个人之间的那一张矮几之上。

    云止没有拒绝,若论棋艺,她并不差到哪里。想当年,她的爷爷便是这个中高手。

    “云公子可有想过参加这一届的武林大会?”宫宸戋边问,修长的指尖边将棋盘上的黑子一一收入黑蛊之中。

    “在下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云止也将白子收入自己手旁的那一白蛊之中。对于这一世界的武林大会,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她也早已听说了不少。四国之中,只要是有识之士,都会纷纷踊跃前来参加。胜出之人,可入朝为官,俨然与历史上的选取‘武状元’没什么两样。同时,这也是四国论剑比武的一个平台。而这,恐怕也是宫宸戋会亲自到来的主要原因之一。届时,相信各国也会有朝中官员相继前来。

    “云公子认识倾城公主?”

    “认识,倾城公主乃是……乃是在下的义妹。”

    当日街道上的情形,此刻还历历在目。若她此时说不认识,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倾城公主已许久未有音讯,不知,云公子可知她现在在何处?既然是东清国的公主,这自然是需要回东清国去的。”几句话语之下,似是闲谈,却不知藏了几分试探。

    “西决城事件之后,在下也再未见到过她。恐她,是想要独自一个人散散心。”

    云止心下警惕,隐约竟觉对面之人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但面上神色,却又完美的未露分毫。一举一动间,从容不絮。另外,也压不住有些好奇,宫宸戋刚才抚琴助自己练剑,究竟为何?她可不认为他是忽起好心。而纵观他的神态与面容,她压根看不出他中了春药。还是,已经解了?或者,过两天这圣玄派就该有喜事了?

    至于东清国,她自然是会去的。

    下一刻,为了避免宫宸戋再问,云止抢先一步转开话题,“宫相,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一段时间,你贵为一国之相,朝事忙碌,没想到竟这般提早前来。”

    “本相,另有事需要处理。”宫宸戋淡言挑眉……

    ·

    时间,一晃又是十天,距离武林大会不过只剩五天了。各门各派的人,基本上都已到来。这其中,囊括了四国之人,还有一些武学世家的子弟。

    而,相较于此处的热闹,朴实的小村庄可是安静多了。

    那一日林思画醒来,意外的看到景夕后,竟故意稍稍改变了声音,如无事人一般上前与之交谈。反正多年不见,景夕又双眼无法视物,只要她变化一下声音,压根不担心会被景夕认出来。之后,知道景夕失了忆后,更是有恃无恐起来。一边帮着阿柱将重伤昏迷未醒的封亦修送下山,一边与景夕攀起姐妹、论起交情。

    山下的小村庄内,一座简陋的院子,景夕住一间房,林思画与封亦修住一间,阿柱便在柴房将就将就。

    “景夕,这是我刚刚去小镇上买的红布,下午就找隔壁的李大娘过来给你做嫁衣,好不好?”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着急了,阿柱站在一旁忍不住挠了挠头,憨厚的傻笑。随即,握住景夕的手,就要景夕去摸他刚买回来的那一匹红布。

    景夕吓的急忙抽回手,还用力的推开了阿柱。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底到底有多绝望。原来,当日在山崖下救了的那两个人中,那一个姓‘林’的女子竟是认识她的。

    并且,那林夫人还告诉她,她曾经……曾经竟是……竟是最低贱的青楼女子。

    于是,自那一刻开始,景夕觉得自己好脏好脏,根本配不上阿柱。可是,阿柱对她是那么的好,她说不出口,又不想离开,她是不是很自私?

    阿柱楞住了,隐约中,他能感觉到景夕在讨厌他靠近。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林思画的惊呼声,“哎呀,粮食呢,粮食怎么都不见了?”

    阿柱闻声,暂顾不得景夕的异样,一个转身便快步走了出去。再顺着林思画所指的厨房望去,但见,原本还过冬食物满满的厨房,如今,竟空空如也。

    ·

    圣玄山上。

    几日的时间,云止白天练剑,晚上抓紧习练内力,竟觉时间过得飞快。

    只是,那童泊看她的眼神,怎么越来越古怪?一开始,云止还并不怎么在意,但当一大早童泊围着自己一边不停的摸下颚、一边上上下下不停审视的时候,她实在不能再当做不知道、没看见了。

    “为师倒是一直都知道,这官宦人家家里,总是会养一些小倌。可是,没想到小戋子那小子竟也好起这口。我的媚儿,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好女子他不要,偏偏就选了你……”

    “师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云止凝眉,听得迷糊。

    “小云子,来,告诉为师,这男人和男人之间,到底是怎么……怎么……”童泊好奇心起,双眼放光。

    云止刹时忍不住全身发毛,单手提着手中的剑后退了一步。如何还能不懂童泊话中意思,只是……“师父,我与宫相,这……或许,宫相根本就没有中春药呢?”

    “不可能,那小子确确实实、千真万确是中了春药的,这一点为师万分肯定。”

    童泊立即将头摇成拨浪鼓,旋即,眼中一亮,“你们没有?真的没有?那岂不是说,我的媚儿还有机会?”话落,自顾自的飞身离去。清风拂动的空气中,隐约还可以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十二天的时间,没想到那小子竟还一直憋着。不过,再憋下去,恐怕就要经脉尽断、武功尽废了。媚儿,媚儿,快来,为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云止站在原地,一片黄叶飘飘荡荡落在额头,不由低了低头,暗暗倒呼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十二日的时间,竟时不时和一个中了春药之人呆在一起。而那童泊,为了吃了薛媚儿做的饭菜,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时,蓦然望见宫宸戋向着这边走来,云止转身就走。

    木屋厅内。

    云止以为童泊与薛媚儿都在,但不想,两个人都不在。

    云止环顾一周,就准备下山回半山腰的圣玄派中去。可转身之时,宫宸戋已踏着三阶的木质阶梯不紧不慢走了进来。四目相触,恰撞了个正着。

    ·

    安静的村庄内,阿柱早早起来,准备了早饭后,站在景夕房门口往里面窥了窥,想要亲口对景夕说一声‘他要去山中打猎,晚上回来’,可又怕吵醒了景夕。

    林思画亦起得挺早,站在院子中,眼底冷笑一闪而过,“阿柱,快去山上打猎吧,若不趁着今日天气好,多打些猎回来,恐怕这个冬日,景夕就要挨饿了。”

    阿柱闻言,立即收回了依依不舍的目光,转身望向林思画道,“林姑娘,那请你照顾一下景夕,告诉她,我晚上就会回来的。到时候,给她猎一只狐,用狐皮给她做护手,她就不会一直手冷了。”

    林思画面上笑着应着。然后,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阿柱一路消失在前方的山林之中。

    当日,封亦修与宫宸戋在悬崖上一战,封亦修被宫宸戋重创。坠落悬崖时,封亦修又拼命护着怀中不会武功的林思画,以至于最后,林思画倒是没什么事,可封亦修却始终未曾醒来。

    “林姑娘……林姑娘……”

    就在阿柱走了近半个时辰后,院子墙头,出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男人。

    林思画让男人进来,男人是村子内一个好吃懒做的地痞无赖。她再三的打探过后,紧用一根金簪便办妥了一切的事。先是帮着男人偷走了厨房内的所有东西,引阿柱出去。再是……

    “去吧,人就在房间内。”

    “林姑娘,你说事成之后还会再给我一根金簪……”男人讲明条件。

    林思画厌恶的皱了皱眉,后退了一步,“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那一根金簪藏在哪里的。等办完了所有的事,你就立即离开这里,永远不许回来。”

    “是是是。”

    男人连忙点头哈腰,左顾右盼一下后,便向着景夕的房间走去,推门而进。

    林思画站在院子中,冷冷一笑。耐心的等着一炷香后,去请那什么做嫁衣的李大娘、选良辰吉时的张大娘等等人一起过来。偷汉子,景夕,不知到时候你是会被拖去浸猪笼呢?还是骑木马……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那云浅止。届时,我倒想看看阿柱那个笨男人,还会不会要你?

    一个瞎了眼的、没有腿的、还被毁了容的女人,被一村子的人唾骂着赶出去,那又会是怎样一幅画面?林思画期待着那一幕,红唇缓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