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梦中缠绵 > 第十章

第十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从一种悠悠然又似朦胧中缓缓醒来,司烈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全然陌生却又仿佛熟悉的环境,古老的屋子,深紫红色的丝绒窗帘,紫檀木的雕花大床霍然坐起,他是在梦中或是清醒的?

    周遭一片寂静,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他用双手揉揉眼睛又胡乱的抹一抹把脸,感觉上是清醒的,不是梦境。但感觉又有几分真实?或只是梦中的感觉?

    他从床上跳下来,啊!梦中他是没有动作的,只要一动他就会醒。那么现在是清醒的?为什么屋中一切又如梦如幻?

    拉开深紫色的窗帘,光线一涌而入,窗外艳阳高照,是个显得荒芜的大花园。若不是梦,这是什么地方?

    推推窗,窗户纹风不动,钉死的。他皱皱眉,把视线移向房门,房门不会紧锁吧?

    走过去试试,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房门是紧锁的,一如窗户。

    谁把他锁在这儿?

    这儿又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来?

    连串的问题在脑中浮现,却完全找不到答案。他甚至不知自己为什么在这儿。

    他他运用了一切脑力,可是越思索越觉空白,越

    想就越觉恐惧,是恐惧,豆大的汗珠已浮现额头。他怎会什么都想不起?他得了失忆症?

    想到“失忆症”二个字,他苦笑。至少他还知道失忆症,表示他并非失忆。但他到这屋子之前他做过什么?和谁?

    想不起,完全没有印象,仿佛什么都不曾做,一开始他就在这儿。

    他定一定神,看见桌上有酒他喝酒的吧?仿佛是又仿佛不是,这个时候酒或有帮助,他为自己斟一杯。

    他是庄司烈,摄影家,是,他知道,很清楚的知道。他人在香港,有些朋友,璞玉、董恺令、秦佳儿佳儿回纽约了。前一阵子他去纽约探过佳儿,还去台湾见过母亲,回来后璞玉接了一单工作去伦敦,啊,伦敦

    伦敦怎样?璞玉去工作的,是一批陶瓷乐器,是最新的创作,要花很多精神时间,可能扬名国际但这是璞玉的事,他呢?他怎样呢?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一口气喝光杯中酒,他试着敲门,敲得很响,敲了很久一点反应也没有。外面恐怕没有人,这屋子里只有他孤单的一个。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故意这么困住他的吗?为什么?真是想破脑袋也没答案。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肚子饿了,不是有人想饿死他吧?

    他坐在床沿呆呆的望着窗外。梦境中不会感觉肚子饿,这一定是真实的事。左边角落有点声音,他望过去,看见一扇两尺见方的小门打开,一盘食物放在那儿,还冒着热气。心中大喜,奔过去大叫:“有人吗?有人吗?请开门放我出去。”没有回应,他再叫:“这是什么地方?回答我。”

    只有食物没有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如坠迷雾。

    食物是三菜一汤,做得很精致,味道也好,倒像是什么餐馆的。

    填饱肚子之后他忍不住想,可是有人跟他开玩笑?若是,这玩笑未免太大了。

    黑夜降临,四周更是静得吓人。

    司烈胆子不小,荒山野岭,兵荒马乱都吓不倒他,但此地一股神秘的气氛令他极不舒服,他有窒息感。

    什么人困住他呢?总不能困一辈子吧?总有人要出来见他,是不是?

    他只能等。

    等,是最乏味又无奈的事,何况还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环境下。屋于里除了古老的紫檀家私就只有酒,他并不嗜酒,只好呆坐在那儿一筹莫展。

    为什么他记不起到此屋之前的事呢?一定有个原因的。

    他苦苦思索,也许想得太用神,也许的确也是累了,他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又沉沉睡去,又进入梦境。

    是。又进入那熟悉又难解的梦境。

    依然是那个房间,那张紫檀供桌,墙上看不清楚的男人照片,鲜花、供果、深垂的深紫色丝绒窗帘。—门,门边的紫檀雕花屏风,然后门开处,迈进来的脚,带羽毛球的白缎鞋,墨绿丝绒旗袍。手,托盘,冒热气的碗,似真似幻的榨菜肉丝汤味就像电影般,镜头一转,他又看见那火车站,那条路,路两边的情景,路尽头的大屋。楼花铁门,花园,推开屋门是一屋子的光亮和类似掌声的喧哗,该醒了不不,看见那道似高不见顶的木楼梯,莫名的恐惧往上涌,他不想再梦下去,他要醒来,要醒来他已走在木楼梯上,一级又一级,终于到了顶,是一扇木门。好熟悉的感觉,仿佛门里的一切他已见过千百次,就像回家啊!家。伸手推门,轻轻的一阵檀香味迎面而来,他又看见那紫檀的供桌,墙上看不真切的男人照片,供桌上的鲜花,水果,还有还有供桌前背对着他跪着的人,女人,穿丝绒旗袍的纤细女人,似熟悉又似陌生。他向前一步,女人转回头

    他惊醒了,在这个时候他又惊醒了。

    他本来可以看清那女人的样貌,不不不,他感觉到那女人的样貌,真的。他似乎见过,那真的似曾相识。

    他怔怔的发呆,惊疑不安加上莫名的恐惧包围着他,现实和虚幻交织成一个网般令他难以动弹。

    那个似曾相识的女人是关键,这么久了,到底要启示他什么?

    不敢再睡觉,不知道为什么,他怕真正看清那女人的脸,只差那么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秒钟,是不是?看清了之后他担心自己会受不了。

    受不了?为什么?

    他站起来四下走动,桌上那瓶酒仿佛在引诱他,喝啊!这个时候该喝一点酒。他努力压抑了这念头,坐在一角的沙发。

    这是个莫名其妙的荒谬环境。他狠狠的拍拍沙发,墙角一扇小门应声而开。

    秘密的小门!他跳起来奔过去,看见门外一道长廊,幽暗神秘。

    钉死的窗户和紧锁的木门看来都困不住他,有暗门呢。只考虑几秒钟,他走出来。

    长廊上虽幽暗,墙上的古老壁灯却是亮着的。他慢慢向前走,小心翼翼的踏着地上的深紫色地毯,怕惊动什么人似的。这屋子里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吗?

    长廊尽头有道小楼梯,通向上面一道雕花的木门。司烈犹豫一下,那木门强烈的吸引着他。吸一口气,他踏上楼梯。

    伸手推门时,他竟控制不住的在颤抖。他有个感觉,木门后有他想知道的一切。

    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一些弥漫的烟雾,又是一阵似真似幻的檀香味。屋里是亮着灯的,他定定神,巨大的震动令他几乎站不住脚,他看见是,他真正看见在梦中出现的那张檀木供桌,桌上的鲜花、供果,墙上有张男人照片。把视线向左移,是深紫色的丝绒窗帘深垂,门边有个相当大的紫檀木屏风,再向前一步,他看见墙上照片中的男人,那在梦中从来看不清楚面貌的男人。那那背后突然传来一声似真似幻的叹息,女人的声音在问:“你回来了?”

    他大惊回头,一阵突然来到的昏眩紧紧的抓住了他,意识一下子模糊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感觉上有一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他才悠悠醒转。

    他看见自己仍然在那个紧锁着的房间里,他仍然躺在床上,深紫色的丝绒窗帘拉开的,窗外一片黑暗。

    他不能置信的摸着自己额头,他又发梦了?一个从未出现过的梦?但是明明一切是真的,他分明是清醒,那沙发他跳起来奔到沙发边,用力拍着,打着,搜寻着,没有一丝破绽,没有神秘小门。

    他又奔到墙角,墙上没有任何痕迹,绝对不像有门的样子,刚才刚才他没有从这儿出去过?

    到底怎么回事呢?

    司烈简直觉得痛苦了,是什么人在故意折磨他,是不是?是不是?在这虚虚幻幻、真真假假中,他就快崩溃,就快发疯。

    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呢?什么人要对付他呢?就像把他迫疯了,对方有什么好处?

    他又看见那瓶酒,这次,他控制不住的为自己斟了一杯,一口吞下。

    他要镇定自己。

    他是这样坐着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

    罢才的遭遇他觉得是遭遇,不是梦境,令他不再有睡意,他要清醒的来分辨一切,分析一切。

    他用最大的意志力支持着。

    天亮了,他闻到早餐的气味,那两尺见方的小门处果然放着丰富的食物。折磨他的人并不想要他的命。

    他不理三七二十一的大嚼着,肚子饿是为难自己,他不傻。

    他要养足精神来揭开真相。

    真相?他苦笑。是有个莫名其妙的秘密围绕着他,是吧。

    无所事事的被困在这儿该有三天吧?他记得已第九次进餐了。

    精神越来越坏,眼皮越来越不听指挥,实在太疲倦了,凭着意志,他三天三夜坐在沙发上不肯入睡,他不想再一次进入那种似真似幻的情景中,他要保持清醒,他实在不行了,已经是种半昏迷的状态,睡魔已经对他展开了最迷人的笑靥

    心中突然一点灵光闪动,他想到璞玉,璞玉在伦敦会不会找他?会不会发现他莫名其妙的失踪?会不会啊!他睁开眼睛,璞玉在等他。

    是是是,一连串思想回来了,璞玉在伦敦等他,他预备前往,他们约好了在机场见面,他但是他为什么没去?为什么跑到这儿来了?这其间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有什么人,什么意外意外?

    他不可能自己无缘无故的跑到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几乎绝望的环境中,佳儿、璞玉和阿尊报了警。

    司烈已失踪一星期。

    他们把一切经过,把中间的努力,把各人心中的怀疑一股脑儿的告诉了警方,事情拖了这么久,他们真的担心意外。

    “要找到董恺令女士并不难,元朗警署可以帮你们。”负责接待他们的人很友善。“而且一间古老别墅,你们为什么不去田土厅查查看,一定有记录的。”

    田土厅?怎么他们完全想不到?阿尊马上赶着前去,约好在元朗警署再见。

    佳儿和璞玉尽最后努力再去恺令家。

    “夫人没回来。”看屋的工人很怀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平日董恺令元朗别墅会不会打电话回来?”佳儿问。

    “很少。夫人会吩咐司机做事,回来拿东西或什么。”

    “司机呢?”

    “送夫人去元朗后就放假回乡下了。”工人说:“下星期才回来。”

    “董恺令还有没有亲戚在九龙?”

    “夫人有什么意外吗?”工人惊怕。

    “我想不会。她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不过”工人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是朋友。”

    “是。夫人以前避静最多去三五天,这次”工人摇摇头。“十天都没消息。”

    “她没有事,放心。”佳儿说:“她也许在等司机放完大假回来接她。”

    “我有司机阿强家的电话。”工人忽然说。

    “啊太好了。”璞玉拿着电话的手却抖起来。司机必然知道元朗别墅的地址。然司机阿强的太太说丈夫末返。

    “明天晚上回来。”

    明天晚上。那么即使今天依然找不到恺令的话,明天晚上也必然有望了。

    “但是找到董恺令就一定找到司烈?”阿尊说:“司烈一定在她那儿?”

    镑人面面相觑。这只是他们的推想,恺令是唯一可疑的人。

    “而且。”阿尊笑起来。“董恺令留下司烈一星期做什么?我想了很久,我们是否一厢情愿的把董悄令当成反派。”

    “希望没有反派。”璞玉急切的。“田土厅查的结果如何?”

    “董恺令夫家在元朗的物业很多,有的已经转手,有的还在,我把地址都抄来了。”

    “那么还等什么?”

    三个人又开着车在元朗找寻。比起前几天是现在有了目的地。他们按着地址一家家找,一户户问,到黄昏都没有消息,屋子里住的人甚至不知道谁是董恺令。

    家族太大太散就是这样子。

    “怎么办?”璞玉茫然问。

    “回九龙吧。”佳儿望着四合的暮色若有所思。“我们该从头再想想,是否走错了路。”

    “为什么这样想?”璞玉问。

    “会不会与董恺令完全无关?”她说。

    “会吗?”璞玉呆怔半晌。“会吗?”

    “也许,”阿尊也疲倦的摸摸脸。“一开始我们就想错了。”

    “我不明白”璞玉喃喃的,这一星期的奔波,她明显消瘦憔悴。

    “我想见一个人,”佳儿突然叫。“阿尊,你可以安排的,是吗?冷若水教授。”

    “为什么?有关吗?”

    “不知道,只是灵感,”佳儿皱眉。“是灵感,董恺令该和他有关,我的意思是他们是一辈,一个年代的人。”

    “好,现在就去。”阿尊把车开得飞快。

    虽然冒昧,冷若水教授还是接见他们,就在冷家特别大的书房中。

    “这地方”佳儿四下张望。“这儿像美国房子,传统的美国式的。”

    “冷教授在美国长大。”阿尊说。

    冷若水看见他们进来,从他宽大古老的皮沙发中站起来,他微笑的伸出右手握握阿尊的,又转向佳儿,马上,他呆住了

    对着佳儿美得十分性格的脸他呆住了,眼中是不能相信的光芒,他望着她,望得十分放肆,十分不礼貌。

    “冷教授。”阿尊轻咳一声。

    “啊啊”冷若水吸一口气,重重的握了佳儿一下。“你是”

    “秦佳儿。”佳儿微微不悦,这教授怎么回事?对任何漂亮女人皆如此?

    “我是璞玉。”璞玉更快伸出手,她想缓和一下气氛。

    冷若水再看佳儿一眼,终于转开视线。

    “我有什么能帮到各位吗?”他说。

    “司烈失踪了,庄司烈。”阿尊说。

    “哦和我有什么关系?”冷若水愕然。

    “事情很特别,很神秘,”璞玉努力解释。“司烈一直追寻上一代的一些事中,还有他的梦,我们担心因此出意外。”

    “怎么可能?出什么意外?”冷若水摇头。

    “尊夫人车祸意外死亡,司烈”佳儿说不下去。“不知道是否与司烈的失踪有关。”

    “你们在说什么?阿爱的意外在三十年前,”冷若水叫起来。“有什么关系?”

    “她叫阿爱?”佳儿问得特别。

    “是”冷若水又怔怔的望住佳儿。“我是指你们到底在想什么?三十年前的事不可能和庄司烈拉上关系,你们是否走火入魔?”

    “我们说不出所以然,也没有证据,”璞玉歉然。“有的是感觉,有的是猜测,请你别见怪,我们真的担心司烈。”

    “他能出什么意外?有人要对他不利?”

    “当年尊夫人的意外,会不会有人不喜欢司烈追查?”佳儿突然说。

    冷若水的视线又停在佳儿脸上好久。好久,仿佛入了神,然后又摇摇头,再摇摇头。

    “不不秦小姐是香港人?”他的话题突然转到好远好远的地方。

    “我在美国生长。为什么?”

    “你有没有啊,当然不会,”冷若水再摇摇头,笑了。“很抱歉,我想另一件事太入神,请等一等,我给你看张照片。”

    冷若水像个小孩子般奔到书柜边,拿起个相架又奔回来。

    “你看。”

    佳儿看到相中的女人,她真的呆住了。那是个像她母亲或姐姐的女人,不不,该说和她十分相像但打扮古老的女人。

    “谁?”

    “阿爱。”冷若水深深吸一口气。

    璞玉和阿尊也争着看,看完之后都睁大眼睛张大嘴,怎么可能?

    “她是阿爱,”冷若水苦笑。“就是我初见秦小姐大吃一惊的原因。”

    佳儿偷偷浮现一种如梦似的神情,又有着一丝莫名的不安,事情怎么这样巧合?这其问有关连吗?

    “不过阿爱左脸上有块半个巴掌大的胎记,浅紫色的!”冷若水又说“这是阿爱当年最遗憾的事。”

    璞玉心中巨震,她望着佳儿,挂儿的脸变得比纸还白、

    “我们走,”佳儿颤声说:“马上走,璞玉,我我”

    璞玉无言的扶着佳儿,两个人的手都是冰冷僵硬要互相支持着才能走出去。

    神秘和恐惧包围着她们,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不不,甚至越出了她们的知识范围。

    “怎么了?”阿尊追上来。

    佳儿和璞玉已冲出冷家大门,像后面有最可怕的人在追赶似的。

    “你们怎么回事?”阿尊上车。“冷教授说错了什么话?”

    璞玉望着佳儿,佳儿望着璞玉。

    “这是不可能的,我不相信。”璞玉喃喃说。

    “他骗我们,他想吓我们。”佳儿也说。

    “你们”

    “不要问,请带我们到有酒的地方,”佳儿一把抓阿尊。“马上。”

    阿尊发动汽车,把她们带回家,一人给她们一杯酒。

    “到底是什么事?”他问。

    佳儿一口吞下杯中酒,迅速冲进浴室,一分钟后她出来,站在阿尊面前。

    她什么话也不说,阿尊却看得呆了。

    “这不可能,怎么回事不不,我真的不明白,怎么可能呢”他用力摔摔头。“告诉我,怎么回事?”

    她洗清了脸上的化妆品,露出左边脸颊上半个巴掌大的浅紫胎记。

    没有人能告诉他,回答他这问题,包括佳儿自己。

    为什么三十年前意外死亡的阿爱不但有佳儿相同的样貌,还有那块胎记。没有人能回答。

    “不不不,”阿尊跳起来。“我们从头来过,科学一点,不要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事迷惑了。那是不可能的。”

    璞玉默然望着他,佳儿默然望着他。

    想象中不可能的,却事实摆在面前。

    “不不不,”阿尊骇然指着佳儿。“不可能,你是秦佳儿。你不是三十年前的阿爱不不,这是不可能的。”

    “正确些说该是二十八年前。”佳儿轻声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璞玉叫。“那有什么重要?最重要的是找出司烈,我不能任他有危险而不理。”

    “你怎么知道他有危险?”佳儿问。

    “我感觉到。”她呆怔一下。

    “是不是我们这些人上辈子都有关系?这辈子又碰在一起?”佳儿又说。

    “不不,不许再说这些话,玄得不可思议,”阿尊像是忍无可忍。“怎么可能呢?”

    “但是我和阿爱”

    “巧合,”阿尊用力摆一摆手。“绝对是巧合,我们不能再在这方面打听,理智些,冷静些,否则我们理不出头绪。”

    三个人都静下来,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虽不说话,心中还是乱成一团。

    电话铃在这时响起。

    璞玉跳起来,扑过去抓住电话。

    “我是董恺令,你找我?”

    恺令!这么突然又这么全不费工夫。

    “你你你”璞玉激动得泪水都浮到眼眶。

    “你们在找我,是吗?工人说的。”恺令仍是一贯的典雅温文,一贯的平静淡漠。

    “是是司烈呢?他在你那儿吗?”

    “司烈?他不是到伦敦去了?怎么会在我这儿?”恺令惊讶的反问。

    “不不,他没去伦敦,我们等不到他,他失踪了。”璞玉的眼泪滴下来。

    恺令是她最后一个希望,但司烈不在。

    “失踪?怎么可能!”恺令的声音提高八度。“凭什么这样说?”

    “他的行李、摄影器材全在家里,人却不见,也没有出境的记录。”

    电话里一阵沉默,恺令说:“我刚从元朗回家,或者你们来我家?大家商量一下。”

    一秒钟也没耽误,他们三人又跳上车直奔恺令家。

    恺令眉头深锁,仍不失其雍容之态。她的视线掠过璞玉,掠过阿尊,掠过佳儿掠了几秒钟,惊异在眼中一闪而过。

    “佳儿也回来了。”她只这么说。“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我在元朗十天,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一直在找你,但联络不到。”璞玉说。很自然的停住,没有再说下去。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恺令叹一口气。“那天司烈进元朗跟我午餐,他赶得很急,匆匆忙忙走了,说是晚上的飞机。”

    “他根本没去机场。”璞玉说。

    “怎么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恺令喃喃自语。“他一直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与责任心无关,他一定遭到意外。”璞玉越来越不安。“我们已报警了。”

    “报警有用吗?他们开始行动了吗?”恺令很不以为然。

    “全无头绪,不报警总不能死等。”佳儿定定的望着悄令。

    “司烈另有女友吗?”恺令突然问。

    他们呆惊一下,女友?

    “我知道大多数他的朋友,但大家都没见过他。”璞玉说;“我们一直以为他在你那儿。”

    恺令脸上展开好惊讶意外的夸张表情。

    “我那儿?你们为什么那样想?”

    “不因为他总爱找你,”佳儿抢着说:“你是最后见到他的人。”

    “那又怎样?”恺令站起来。

    “不不,请别误会,”阿尊打圆场。“我们只是在研究一些可能性。”

    恺令慢慢又坐下来,似乎在思索。

    “他这么一走了之,的确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去那儿啊。”她似自语。

    “什么是一走了之?”璞玉追问。

    “我是指这么莫名其妙失踪,”恺令摇头。“在香港,他的确没有另外去处。”

    “最后离开你家时,他说过什么吗?”

    “只说去伦敦见璞玉。”恺令把视线转向佳儿。“佳儿,你令我想起一个故人。”

    “冷教授夫人?”佳儿反应很快。

    “是。虽然是很多年前往事,我记得很清楚,你们极相像。”

    “你们是朋友?”阿尊问。

    “自然不是。”恺令苦笑。“我只是见过她,你们也知道。”

    “冷教授是我的朋友。”阿尊说。

    “啊”恺令又意外。“世界真小,谁都认识谁似的。”

    “会不会冥冥中有种力量,让该认识的人都遇在一起?”璞玉问。

    “这叫什么?中国人爱说的缘?”恺令笑。“佳儿,若非你年轻,我真以为你会是阿爱的什么人,这么像。”

    “失散的女儿?”佳儿也笑。

    “冷若水和阿爱没有女儿。”恺令说。

    “你对他们的情形很清楚。”阿尊说。

    “啊当时的情形迫得我清楚,”恺令仿佛很为难。“我为自保”

    “冷教授夫人后来意外死亡。”

    “她死后才正式见到她。”恺令说。

    “以前你见到我时从未说我像冷夫人。”佳儿似乎想探索什么。

    “我是见到你脸上的胎记才联想到的。”悄令笑。“以前你脸上化妆遮去了,是不?”

    “你认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璞玉问。她没有心情谈佳儿脸上的胎记。

    “除了再等一阵,我想不出什么办法。”恺令摇头。“或者该通知台湾司烈的母亲?”

    “该吗?”璞玉呆怔一下。“为什么?”

    “他们是母子,不是吗?”悄令说:“我只是这样提议。”

    “好。我通知。”璞玉点头。“顶多我跑一趟台湾,明天一早就去。”

    “或者等你回来时司烈就自动出现了。”恺令说得很轻松。

    “董女士,请问你元朗的别墅到底在哪里?我们几乎找遍了元朗。”阿尊忽然说。

    恺令说了一个地址。

    “我们去过那条街,但没有看到古老大屋,一间旧些也没有。”璞玉反应迅速。

    “我的别墅是西式的,才建好五年。”恺令笑。“什么古老大屋?”

    阿尊、恺令、佳儿相对愕然。为什么一提到别墅就自然想到古老大屋呢?是他们自己一厢情愿的错。

    第二天清晨璞玉运气极好的在机场临时补到一张机票,跳上第一班往台北的飞机,她去见司烈那隐居的母亲。临走时她说:“希望我还记得那曲折的山路,能找到那地方。若能赶上最后一班机回来,我会在机场给你们电话。”

    佳儿独自在家等着。她心绪极端不宁,一直用电话和上班的阿尊保持联络。

    “璞玉能带回什么消息吗?或者司烈的母亲肯一起回来?”她不安的问。

    “司烈不可能永远不出现,就算有意外也必有消息。”阿尊说。

    “会有意外?”

    “事情到现在我也不敢再说什么。”阿尊犹豫着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等璞玉回来吧。”

    璞玉的电话是在晚上八点钟打来的。

    “我在桃园机场,半小时之后上飞机,你们来接我。”她匆忙说:“见面谈。”

    “有消息吗?”佳儿叫。

    她已收线。

    那一个多小时时间真难捱,佳儿和阿尊宁愿站在人头涌涌的候机室里也不肯再守在家里。他们急于见璞玉。

    璞玉大概是那班机第一个冲出闸的人。她沉着脸紧闭着嘴,仿佛受了愚弄似的在生气。一见到阿尊,马上说:“去找董恺令。”

    “果然与她有关?”阿尊叫。“司烈母亲说了些什么?”

    璞玉的神情好古怪,似怀疑又似不能置信,很矛盾古怪。

    “司烈母亲和董恺令是旧相识,不但如此,还因为她而弄到目前的境地。”她说。

    “说清楚些,我不明白。”佳儿说。

    “她俩为一个男人而反目,司烈母亲个性刚烈,爱恨分明,弄成目前的样子。”

    “哪一个男人?目前什么样子?”

    “司烈的父亲。”璞玉皱眉,似乎不想多谈这题目。“伯母目前不愿见人,她说,若司烈有什么事,必与董恺令有关。”

    “怎么会这样?司烈难道不知道董恺令与他父母之间的事?”阿尊说。

    “司烈不知道,很早他就被送去外国读书,他一直住校,他并不知道董恺令。”

    “但是董恺令必然知道司烈。”佳儿说。

    璞玉吸一口气,重重的点点头。

    “她自然知道。”她说。

    三人面面相觑。若是这样他们想到事情可能比他们猜测的更严重。

    “去董恺令家没用,她必不承认。”佳儿说。

    “去她元朗别墅。”阿尊把车来个大转弯。“趁她还没有防备前。”

    “别忘了是她提议我去台湾。”璞玉若有所思。“她是故意让司烈母亲知道的。”

    “那又怎样?”佳儿骇然。

    “是个陷阱。”阿尊说。

    扫描校正:luohuijun

    小勤鼠书巢:波ok999。yeah,波ok999。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