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进退两难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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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遇故人，自然心中感慨唏嘘不已，只拉着她的手，“姨娘，到西兹已经半年了吧？这些日子，可还好么？”
“好，当然是好啦！公子对我极好，就如七夫人一般地好心善良。喔，公子看上去好像极不舒服的模样，我先扶他回去休息。”
阑珊只见着没有半分变化的花锦，扶着脸色苍白的叶子彦行入屋内，心中蓦地升腾起一种不良的预感。哥哥那般的脸色，真是……白得惨厉啊。
片刻之后，想来花姨娘已经将叶子彦安顿好，行了出来，坐到阑珊对面。“七夫人，你怎么回来了？四皇子府那情况怎么样？知书她们，还好吗？”
“很好，都很好。”
“你是回来探亲的么？四皇子为何没有同你一道过来……”
阑珊闻得那样的话，整个面容都侧过去，就像是……触到心底最深最隐秘的伤痛，犹未结痂。为什么……她总是忘不掉临行时，她所见着的、那最后一个表情？“不、不是回来探亲，我同端木涯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姨娘，你以后也可以不再唤我七夫人。”
“这……怎么可能？！”花锦大吃一惊，整个人拍案而起，“府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四皇子、他怎么可能让你离开？”
“与他无关，姨娘，是我自己想要离开那里了。”阑珊静静摇头，如同一枝于风中摇摆的花儿，那样柔弱无依。
“那么……七夫人，你到底、喜欢不喜欢四皇子？”
“我……”阑珊只觉得心口一滞，语声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叫她整个神思都是一震。然而……越是想要努力止住一样情绪，越是无法如愿。君不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么？
花锦见着她的表情，已经了然于心，“我明白……七夫人，花锦都明白，还是……你将自己埋藏得太深啊。有时候……越是不愿意去面对的东西，便越是会摆到面前来，你明白么？”
“姨娘，我……”她咬住唇，似乎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唉，夫人，你再好好想想罢，有些事情，必定不能违背自己的心。”花锦意味深长地留下这样一番话，便起身离开，余下她独自一人。
轻轻打开自大宸国带来的包裹，散乱的物事有些紊乱。将里面一层层的东西抛，却只见着一张长长的琴，名为锦瑟。轻抚上去，却只记得当日里……将那关睢琴扔在端木涯身上的模样，暗殇浮动。
仿佛间，似乎闻着段细细的音乐，自远方云端处软软传来。那样的声音，好是熟悉。凝神细听，那、分明是关睢琴的声音，她记得、一直都记得！
皎洁的月光如水，映照着一切，极目之处，如同是一场梦一般，飘飘缈缈极不真实。可是……那样的琴声……就像是、自她生命深处传来。
终于是不再压抑心内强烈的涌动，转身打开房门，脱口便道，“端木涯！”静静的庭院之内，却只有她的回音萦绕于耳间。是了、是了……这样幽深的夜里，何处还有半个人影？
只怕……是入了魔吧？竟然……出现了幻听？
“在想些什么？”叶子彦推门入内，见着她有几分苍白的脸色，皱眉细问，心内却是可以那样轻而易举地感觉出异样来。
“哥哥……”阑珊一笑，“没什么，你的身体好些了吧？”
“无妨……你的心事那样明显，还想骗谁？”叶子彦轻叹，让她坐下。
“可是……你不是一直说我心机深沉，凡事都能做到不动声色么？看来……阑珊去大宸的一年时间，真的是退化了很多啊。”阑珊回想起过往种种，又是感慨又是伤惋。
“心机深沉……但也是有心的啊，人一旦有了心，便不会绝对理智。若是如你所说，一直以来便不动声色，那样活着，便也太无趣了。”叶子彦摇摇头，有些语重心长。
“那么……哥哥，你说、我到底有没有心？”她怔了一下，幽幽然问。
叶子彦的动作同样一滞，“为何这样说？”
“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我是没有心的，对吗？”阑珊神思有几分纠结，“你说……人的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肢体……都很简单。唯有小小的一颗心，最是复杂。”
“是的……阑珊，你没有心……我好奇的是，你为何突然之间会产生这样的疑问。我以为……你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一个事实。”叶子彦神思微变，心内情绪如同一团团的愁绪，剪不断，理还乱。
“真的没有心……真的没有心。”阑珊突然苦笑了一下，眸中浮出无限哀伤的表情来，“难怪……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沁儿这样说、刘芳菲这样说，端木涯也这样说……”
“说什么？”那一年里，如她这般的女子，定然受不了少委屈吧？可是、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姑娘，怕是绝对不愿意倾倒出来的。
阑珊答非所问，“可是哥哥……我明明没有心，却为何会感觉到心痛？”
“你……”
“是真的心痛。”阑珊站起来，手指点着胸腔之下心脏的部位，“便是在这里，痛得无以复加，仿佛……一个呼吸都要用尽所有的力量。确确实实的，心痛的感觉呀。”
“阑珊……你在大宸，到底经历过什么？”叶子彦眉头长长地拧起，在中心打了一个结。
“有时候……会觉得心里装了一个人，很圆满很充实。就像是手里握着线轴，端点便在上空，一只小小的风筝。明明很远，却很踏实，因为……知道即便隐形的维系，那也是有牵念的。很温暖很舒心……晓寒梦残的时候，只希望静静的靠在他胸前。那里就像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比、食用了集血珠之后，还要舒服。”
“你在说端木涯？”叶子彦神情一变，声同呢喃，“方方进来的时候，我听见你叫他的名字了。”
阑珊没有反驳，眉目间尽是不解与疑惑，“他近在眼前之时，并不明白……直到离开帝都，越离越远，那种感觉就更是强烈。到后来，简直要把我整个人吞噬掉。我从来没有那样害怕过黑夜、害怕孤单……总是在那样的时候，觉得生命中缺少了一样东西。很担心……再也找不回来了。”
给读者的话:
今天更完哈。。。大家表等了。。。
一遇故人，自然心中感慨唏嘘不已，只拉着她的手，“姨娘，到西兹已经半年了吧？这些日子，可还好么？”
“好，当然是好啦！公子对我极好，就如七夫人一般地好心善良。喔，公子看上去好像极不舒服的模样，我先扶他回去休息。”
阑珊只见着没有半分变化的花锦，扶着脸色苍白的叶子彦行入屋内，心中蓦地升腾起一种不良的预感。哥哥那般的脸色，真是……白得惨厉啊。
片刻之后，想来花姨娘已经将叶子彦安顿好，行了出来，坐到阑珊对面。“七夫人，你怎么回来了？四皇子府那情况怎么样？知书她们，还好吗？”
“很好，都很好。”
“你是回来探亲的么？四皇子为何没有同你一道过来……”
阑珊闻得那样的话，整个面容都侧过去，就像是……触到心底最深最隐秘的伤痛，犹未结痂。为什么……她总是忘不掉临行时，她所见着的、那最后一个表情？“不、不是回来探亲，我同端木涯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姨娘，你以后也可以不再唤我七夫人。”
“这……怎么可能？！”花锦大吃一惊，整个人拍案而起，“府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四皇子、他怎么可能让你离开？”
“与他无关，姨娘，是我自己想要离开那里了。”阑珊静静摇头，如同一枝于风中摇摆的花儿，那样柔弱无依。
“那么……七夫人，你到底、喜欢不喜欢四皇子？”
“我……”阑珊只觉得心口一滞，语声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叫她整个神思都是一震。然而……越是想要努力止住一样情绪，越是无法如愿。君不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么？
花锦见着她的表情，已经了然于心，“我明白……七夫人，花锦都明白，还是……你将自己埋藏得太深啊。有时候……越是不愿意去面对的东西，便越是会摆到面前来，你明白么？”
“姨娘，我……”她咬住唇，似乎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唉，夫人，你再好好想想罢，有些事情，必定不能违背自己的心。”花锦意味深长地留下这样一番话，便起身离开，余下她独自一人。
轻轻打开自大宸国带来的包裹，散乱的物事有些紊乱。将里面一层层的东西抛，却只见着一张长长的琴，名为锦瑟。轻抚上去，却只记得当日里……将那关睢琴扔在端木涯身上的模样，暗殇浮动。
仿佛间，似乎闻着段细细的音乐，自远方云端处软软传来。那样的声音，好是熟悉。凝神细听，那、分明是关睢琴的声音，她记得、一直都记得！
皎洁的月光如水，映照着一切，极目之处，如同是一场梦一般，飘飘缈缈极不真实。可是……那样的琴声……就像是、自她生命深处传来。
终于是不再压抑心内强烈的涌动，转身打开房门，脱口便道，“端木涯！”静静的庭院之内，却只有她的回音萦绕于耳间。是了、是了……这样幽深的夜里，何处还有半个人影？
只怕……是入了魔吧？竟然……出现了幻听？
“在想些什么？”叶子彦推门入内，见着她有几分苍白的脸色，皱眉细问，心内却是可以那样轻而易举地感觉出异样来。
“哥哥……”阑珊一笑，“没什么，你的身体好些了吧？”
“无妨……你的心事那样明显，还想骗谁？”叶子彦轻叹，让她坐下。
“可是……你不是一直说我心机深沉，凡事都能做到不动声色么？看来……阑珊去大宸的一年时间，真的是退化了很多啊。”阑珊回想起过往种种，又是感慨又是伤惋。
“心机深沉……但也是有心的啊，人一旦有了心，便不会绝对理智。若是如你所说，一直以来便不动声色，那样活着，便也太无趣了。”叶子彦摇摇头，有些语重心长。
“那么……哥哥，你说、我到底有没有心？”她怔了一下，幽幽然问。
叶子彦的动作同样一滞，“为何这样说？”
“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我是没有心的，对吗？”阑珊神思有几分纠结，“你说……人的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肢体……都很简单。唯有小小的一颗心，最是复杂。”
“是的……阑珊，你没有心……我好奇的是，你为何突然之间会产生这样的疑问。我以为……你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一个事实。”叶子彦神思微变，心内情绪如同一团团的愁绪，剪不断，理还乱。
“真的没有心……真的没有心。”阑珊突然苦笑了一下，眸中浮出无限哀伤的表情来，“难怪……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沁儿这样说、刘芳菲这样说，端木涯也这样说……”
“说什么？”那一年里，如她这般的女子，定然受不了少委屈吧？可是、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姑娘，怕是绝对不愿意倾倒出来的。
阑珊答非所问，“可是哥哥……我明明没有心，却为何会感觉到心痛？”
“你……”
“是真的心痛。”阑珊站起来，手指点着胸腔之下心脏的部位，“便是在这里，痛得无以复加，仿佛……一个呼吸都要用尽所有的力量。确确实实的，心痛的感觉呀。”
“阑珊……你在大宸，到底经历过什么？”叶子彦眉头长长地拧起，在中心打了一个结。
“有时候……会觉得心里装了一个人，很圆满很充实。就像是手里握着线轴，端点便在上空，一只小小的风筝。明明很远，却很踏实，因为……知道即便隐形的维系，那也是有牵念的。很温暖很舒心……晓寒梦残的时候，只希望静静的靠在他胸前。那里就像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比、食用了集血珠之后，还要舒服。”
“你在说端木涯？”叶子彦神情一变，声同呢喃，“方方进来的时候，我听见你叫他的名字了。”
阑珊没有反驳，眉目间尽是不解与疑惑，“他近在眼前之时，并不明白……直到离开帝都，越离越远，那种感觉就更是强烈。到后来，简直要把我整个人吞噬掉。我从来没有那样害怕过黑夜、害怕孤单……总是在那样的时候，觉得生命中缺少了一样东西。很担心……再也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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