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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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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你是别人的,但我爱你。

    2006年六月,我与久远相识。

    大抵是八月中旬左右,我发现爱上了这个叫久远的女人,我一直克制着自己。

    十月来临的第一天,我在所住的小城请她吃饭,与她共事已经有了一小阶段,基本上她脾性被我摸着八分。酒席散场以后,我们一行人决定找个地方唱会歌。ktv包厢里,我们再次喝酒,终是有了几分醉意,我突然拉着她手说,久远,我有事告诉你。

    她跟着我坐在包厢的黑暗处。

    我一直过着平淡而安静的生活,感情一片空白,直到你的出现,让我心绪大乱。我鼓足勇气停顿一分钟再说,久远,我知道,你是别人的,但我爱你。

    久远带着一部分资金来我们公司策划部,刚开始,被传得纷纷扬扬,比如她离奇的身份背景,她的工作能力。但我只觉得她是个极为高傲而不好接触的女人。她从不和我们主动说话言笑。后来,渐渐发现她其实极为热情而直率。很可爱。我当时主管公司的大方向,不愿意胜任为总经理。这点,我一直有我的坚持。她的到来,一度让公司前进的方向有了一次大的跨越。她想将我推上总经理宝座,并联名签名书写,要罢免现在的总经理汪。我知道她不喜欢汪,可汪与我是朋友,我宁可以军师的身份呆在这个公司里,也不愿意与朋友失和。我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并阻止了她。

    我看到她喝酒之后惊异的眼神,在ktv包厢的角落里散发着清冷而骄傲的光泽。我突然有深深的自卑,我想,这么久,我依然活在比她年长八岁的阴影里,且,我来自农村。有家有婚姻。而她一开始出现在我眼里的衣着打扮,明显接近于城市中的另类,她与我们有着不一样的思想与生活方式。我是先爱上她的,相对来说,这一点并不公平。

    她一直看着我,一直。然后她掏出香烟,放在嘴边,低头轻轻一笑,你可知道你刚在说什么?子明,你和我闹着玩呢,还是把我当成什么样的女人了呢?

    我说错话了,我认罚。我说,该如何罚由你定夺。

    那好,先罚酒三杯吧。

    顷刻,她拿起一瓶酒,倒出三大杯,毫不留情的说,喝吧。

    是的,我喝了下去。没有解释的余地。但我想我的话已经带给她内心的不安宁。

    这一刻,我说出想说的话,心里平静而孤单。

    呵呵,你醉了。她说。

    是的,也许我醉了。可我不愿意这样生活。你知道。

    久远不再回答,她自我身边走过去,与同来的朋友说起笑来,似乎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起过任何一句话。

    2、我们不会在一起,这样的心动只是一瞬间。

    那夜,久远先行离去,并未与我有道别。我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怅然。我开始怀疑,我是否已经失态。但我在这刻决定一件事情,不管未来怎样,我都要让久远爱上我。

    这个公司里,没有人对我有过束缚与制约。从明天起,我会每天早去公司,只是因为她会早来。

    第二天见面,我们照常不动声色的说笑,像是完全的陌生人。可我看她的眼神,不过一夜光景,就已经注定染上暧昧。日子照旧要过,只是越来越恍惚。那种恍惚的感觉多年不再有。有点似十几岁时看关之琳,飘忽着幻觉中的爱情。

    一周后,我们的工作开始进入有史以来最为严峻的时刻,我们都是投资方,都有权煽述自己的意见以及观点。我没想到久远的激烈,也是我忽略她本真性格里的暴骜。她以原则为前提,坚持自己的意见,终于和汪发生争执。她说,看,我所担心的是你"汪"为自己个人利益,如何找借口。汪站起来,狠狠的给久远一个耳光。久远与她撕扯起来。我拉开他俩。然后我牵着她到了另一个房间。我说,久远,有些时候人不可太过固执。她用明亮愤怒的眼神看着我说,子明,如果这次汪不向我道歉,不将公司所有帐目明细清楚的报出来,是不可以算的,我会耗下去。再说,你不也与他同流合污吗?你不也在我面前说了人话以及鬼话吗?

    我对久远说过,我可以当着人说人话,当着鬼说鬼话。这么多年来,世故圆滑,我已经学至收缩自如。我清楚久远的心理对时世变态还有着好奇,但于我,已经是见怪不怪。我对她却从没有掩饰过我真正的性情,只是时常,各自会在心底评估对方。往往,得到的答案,一个是高估,一个低估。

    这个时候,久远明显在与我赌气。我用温暖的眼神看她。我相信她懂。

    久远,你要以大局为重。

    她难过的指着我,程子明,我狠不得摘了你眼镜,因为你带上眼镜了也看不出是非。说完,她走出去,狠很的带上门。

    也就是这天,我见到了久远的他。穿红色休闲衣,稍瘦,年轻英俊。很早就风传,久远的他,很有势力。况且,我们的工作是属他所在地的行业管理。其实对于久远,公司一大部分人非常的尊敬,这与她的性格有很大的关联,她考虑得最多的是公司内部工作人员的福利。而汪却以奖惩制度衡定,在这问题上,我倾向于久远。但也只能暗中给汪做工作,一般,他都能听得进去。这次,估计汪发脾气,与久远一直以来对他不服而无法开展有些工作有关。

    我不知道久远的他是如何得之久远在公司里受到了委屈,亲自驾车而来。

    毕竟我与汪是多年的朋友,担心他吃亏,所以我给久远解释虽然汪有些小毛病,可并没给公司造成大的影响,你又何必紧紧相逼。

    久远说我怎么知道他会来,估计有人给了他电话吧,你让汪回避吧。语气里有些烦躁。

    汪没有回避。他给久远道歉,都是为了公司利益,不与个人发生冲突。认错态度非常诚恳。

    他们去吃饭,我没有去。久远也没去,她坐在我对面椅子上,已经放弃掉了她的锐气与尖刻。

    我爱了他很多年,我想我可以和他一起生活下去。即使有些时候会寂寞她自顾说起来,眼神有些黯然。

    我从桌面上抬起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然后,我们平淡的相望。

    久远,我终于发现,你有多激动就有多任性。我低头叹息。

    子明你是对的,所以我并不幸福。她说。

    我不再说话,埋头处理工作上的事宜。有关于久远的感情生活,都只是传说,我并不去刻意找寻意料的答案。我想我与久远,不是同一类的人。我们永远不会在一起,这种心动只是一瞬间。是我,人到中年,失去激情的生活之后对爱的一种空想。

    3、我决定爱你,为期三个月

    接下来的生活,仍和平常一样平静。除了一点点小骚动。不过,这些骚动我都已经非常习惯,大抵是起源于久远的情绪波动。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不会忘记提醒她,需要冷静。你这样激越,又哪有资格去处理事情和苛责别人。

    我清楚久远并无自持,也不嚣张。我说的话,她都乐意接受。也没有为此而不高兴。只是有很长的时间,她是那样的落落寡欢。

    约在某处。是久远的主动。她说,最近心情不好,想要找一人倾诉。

    偶尔我们会有电话,三言两语。只谈工作,即刻就会挂机。象这样久远突然在电话里唠叨了十几分钟,很是稀松。

    我上去,也没多说什么,看见靠窗的她。她说去吃饭。我说好。然后我跟着她走。那天的天气似乎有了些寒冷。

    点菜的时候久远问我,吃鸡还是排骨。她问我的时候,我看着她轻轻折着筷子。微微低下头,又迅速抬头说,就鸡肉吧,我知道你喜欢。

    她坐我很近,这一刻的感觉全是默契,像爱情刚刚发生的那样。我心有感动。原来,久远她暗中关注过我饮食习惯。

    我们说起公司的内部矛盾,以及汪,以及最近有人挪用公款的事件。最后才说起彼此的婚姻。

    她说那日,我们公司一组队长叶方银同志谈起女人是红颜祸水。有唾液横穿女人身体之象。呵呵,我真想骂他肤浅。倒是想有朝一日与他谈谈女人。

    我说,算了,他的思维你别想说通。

    那么你呢,她问我。

    我说男人该注重女人感情上的空缺。

    她低眉,叹息说我还真想离婚。

    我说,为什么?

    她说我不快乐。我无法对抗因为孤单而产生的欲望。我尊重爱情,但我鄙视性。可是我的他不,他鄙视爱情,需要性。所以我们往往会不在同一思想区域中而产生矛盾。

    我有些不懂。所以用惊讶的眼神看她。

    呵呵,或许是我们都少了份经营婚姻的耐心。不说这问题了,说你吧。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生活平淡而从容,妻子贤惠,女儿伶俐聪明。这样,我以为,我不再需要爱情。要不是久远的适时出现,我哪会有朝思暮想之心。

    我没说我家,也没说我的她。

    她说我就知道你城府极深。然后她笑起来说,我这么凶的女人,你怎么敢来,你不怕啊?

    我说,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你亲切。

    或者这个亲切是她想要的满意答案。

    她突然靠近我,以攀附的高度,轻吻我的嘴唇,然后迅速离开。

    我大为惊愕,吓得不敢出声。虽然我一向处世不惊,但对于这类事,还是胆怯。这么多年,从没违背自己原则,有过其他女人。惟有久远,让我酒后失态,心乱如麻。

    我想自认识她起,每时每刻都渴望着与她相爱。

    她眼睛游离在我视线外,然后回头,死死盯着我说,子明,我决定爱你,为期三个月。

    4、爱情是宿命摆下的局,是真的,只有幸福才是假的。

    那天,久远没有等待我回应,她就站了起来说对不起,我有些激动,可能与这段时间的心情有关。

    然后她去了卫生间。

    依照我平时性情,大抵是一笑。但此刻,的确希望久远是在真心喜欢我。我不知道久远为什么要这样做,看出久远较往日更倾向于浮躁,我觉得她是需要被我照顾的孩子。所以我很想对她说,若是太过压抑,不妨靠着我肩膀哭一场。

    可她不是脆弱的女人,至少表面她会维持她的强硬。

    久远自卫生间出来后,我没再和久远谈感情。我们一直分析工作上的事情,为公司的前景推量很多细节上的东西。我不得不承认,她的想法与策划大胆而冒险,但前景极佳。

    我开玩笑说她非常的霸道,在坚持以她的方案完成公司年终计划的时候。

    她似乎有些生气的论调,我刚才有霸道吗?

    我说有,我感觉你比往常更甚啊。

    她一手压在桌面上支撑自己的身体,一手拿着笔,仰着头看我。这是你对我的感觉,这个答案并不确定。

    或许是吧,我笑。久远为了公司的利益往往会不依不扰,我与她相识越久,就越了解她。

    终于,与她统一思想后,告别。

    临走,久远说,子明,初见你,仿佛走了很远的路,很累,而自然对你产生依赖。这是真的。

    我说我懂。

    她说爱情是宿命摆下的局,是真的,只有幸福是假的。她说话语气里有太多的无奈。我会休息一段时间。在这公司里,我并没有打算长期做下去,我会收回我的投资,待时机一到。以后你将明白。

    我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至于她的是否会长期投资我们这个公司,我早有初步估计。所以并不需要与她谈起。而对于幸福与宿命的理解,想起来居然有些发寒。我想在某个问题上,虽然我年长,但还是没有久远透彻的思想。

    此后,果真有很长时间,久远没有上班。

    5、我很想念你,但我们似乎不相爱.

    久远并没有兑现三个月的约定,就连三天也不曾有,暧昧却一直在继续。电话里是久远的声音,电脑前是久远的声音,就连上班的路上都是久远的声音

    久远不来,我已经做好寂寞的准备。我心里不停说,一定要沉着冷静。小男生恍惚的表情不再适合一个接近四十岁的男人。可我想念久远,我不能做到心如止水,希望她每时每科都在我视线内。想念很单薄,欲望会是个窗口。一旦打开,关上就会很难。只有夜晚面对妻的时候,觉得自己是恶心低俗的人。

    没多久,公司开始传言,久远的婚姻出了问题。电话打过去,久远很累的声音。她说没什么,只是突然对工作有些厌倦,这段时间过后我自然上班。我说好,你要开心。我没有问及其他,亲密的话也因矜持与礼貌而没说出口。

    这个城市落了第一场雪后,久远终于回到公司。公司所有职员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特别策划部的工作已经相当忙碌。久远很安静,一直浅浅笑。浅浅招呼。然后全心投入工作中。

    我隔窗望着久远,恍惚得忘掉我们之间的距离。

    这天,因为有部分员工加班,久远一直留守。直到离开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开车送久远回家。互相道别后转身离开。久远突然跑上前来从背后抱着我轻轻说,子明,我很想念你,但我们似乎不相爱。

    我心里一紧,感觉一道电流从久远的指尖传至全身。我居然害怕回头,怕久远消失,怕此刻是梦。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困难。

    子明。她低低唤我。

    我用耳朵捕捉她的声音,她声音非是我能把握。我的手缓慢的掩上她的手。这是近乎半年来,第一次与她的手指接触。

    我回头抱了她。拥抱她的时候有轻微的战栗。久远,上天会原谅我吗,我这么爱你。

    然后我俯身亲她忧郁的颜,她泪流满面。

    6、你是我轻易爱上的人,我要和你在一起。

    2007年情人节,久远将自己将给了我。

    那天,久远隔着窗,给我短信,假装想你一下下,情人节快乐。

    我抬头,冲着她翻白眼。她笑容满面。

    给她回短信,我也假装想你一下下。情人节快乐。

    她立马走出来说,喂,用得着翻白眼吗,找个地方喝酒如何。怕不怕伤胃。我说好啊,求之不得。

    伊丽沙白西餐厅,久远与我红烛相对。她说起她的疼痛。她说我已经离婚了,但没有几人知道。

    我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没去公司的那段时间。

    有天晚上,那么冷。我一直找他。我去了他常去的宾馆,找到他的狐朋狗友,正聚集在一起赌。问及,谁也不告诉我他的去向。他是我的丈夫啊,怎么能一下子消失多天。子明,我一直生活在这种状态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边会出现另一女人,不知道他一下子能自我手中拿走多少资金输出去。于是,那个晚上,我尽可能的找他。在水晶宫宾馆一号楼,我一层层,一间间敲。你说,我是不有病?直敲到七楼708房,突然累了。但我感觉他就在这个房间。可是门,始终不开。我使劲用脚踢,门开了,然后我看到他和她。

    那么小的女孩子,那么无辜纯真的眼神。

    他拦着我。他居然敢拦我。我大步走过去,狠狠摔了那女孩子一个耳光。她只是瞧着我。流泪都让人感觉安静。

    我看到她粉红的包放在床头,我拿过来打开,里面有一叠百圆大钞。我抽出来将它们撕成碎片。我说这是我老公给你的,不要脸。我看到她带着的指环,我抓起她的手,从她的食指中退了出来,我说这也是我老公给的吧,然后狠狠的推开窗,向黑暗的天空抛出去。

    他说,你冷静点,别这样,我们回去说。

    我笑。一直笑。推开他,说不用了,你们请继续。然后关上门,走了出去。由此我下定决心离开他。

    久远说起这些的时候,她没有忘记我们手里的酒杯。我没有阻止她说,也没有阻止她喝。我一直看着她,她在笑。笑到中途,眼泪就掉了下来。我给她递去纸巾,她不接。突然扑在我的怀里,子明,我是自由的,请你带我走。

    久远的目光缠绕且动人心弦。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我带着久远走。这是我梦里无数次出现的梦境。而那夜,她象一朵散乱的初花,完全盛放在我面前。

    时间似乎止息,她如此静好。

    我伸出手摸她的脸颊。你让我心里疼痛,久远。你知道吗?

    良久,久远说,爱是一件傻事,一种疼痛一种深刻,一种明争暗斗,一些一厢情愿。

    她说,子明,知道吗,爱是个难题。爱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也很傻,但谁知道爱一个人能爱长时间。

    我握着她手,其实,被辜负了,是不值得。

    她笑着问,那么你是否会辜负我?

    久远,你是我轻易爱上的人,我要和你在一起。你记住,要把我今天的话当成誓言。

    我正了色说,我发誓。

    7,你离我那么近,可一转眼就松开了。

    这个夜晚,在以后的日子里,久远再没提起。

    可我神采熠熠,似乎听到幸福呼啸而过的声音。几十年来,从没有这样满足过。

    一个月后,久远突然要求撤回所有投资。离开公司。

    她并没有解释任何原因,只说见好就收。虽然我们早断定她会抽身而退,但没想早到这个时候。我呆呆看着她收拾东西,想起她第一次来公司的情景,想起她染过的金黄色头发,像极此刻三月的阳光。想起很多未知事情,想我的承诺

    我终究游离在借口中,而她还是那么孤单。

    她坚持不让我送,她说你属于姐姐。我不能夺人所爱。

    久远,我们说好要谈一场细水长流的恋爱,而不是如烟火灿烂,归于无声无息。

    对不起,子明。她的声音轻而柔。然后她眯起眼睛,不再说话。我看见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就有种想要捧着她的愿望。

    久远走后,我一下子苍老许多。

    我给久远电话,电话关机。疯子一样找她,已经无从寻起。我终于冷静,这样的相爱只是久远对我的慷慨。而经历后就不再有信任。只是久远,你惟独欠我一个解释。

    汪约好时间和我谈。话是从工作开始。三句话后他说起久远。久远是个优秀女人,但很难把握,特别是象哥这样的男人。万万不可死心塌地。

    我说我没怎么样,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吗?

    他说哥,谁不知道你那破心事,其实,何必呢?你喜欢久远,地球人都知道。久远走了,你像掉了魂。

    那么还有谁知道?

    我家嫂子啊,你以为还有谁?

    我一惊,跳了起来。与久远相处那么长时间,妻并未怀疑与过问。我想起久远临走说过的话,似乎电光火石,有什么在印证。

    点上烟,仰头看着烟圈在面前淡淡散去。此时,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

    汪说那个久远把你当成了稻草,没准。

    或许不确定。

    他说不确定的事情就不多想。

    可是,久远,你离我那么近,怎么一瞬间疏忽就松开了呢?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

    8。我不会告诉你细节,因为我一直在爱你。

    2007年八月上旬,意外接到久远的电话。

    她说子明,我在广州,你好吗?

    是在医院病房里,妻陪着我。她将电话递过来,然后坐至窗边,看外面的桂花盛开。

    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我很好,你呢。

    她说我也很好,只是很想你。语气如以前一样温婉。我对这种气息依旧怀念。

    抬头看着窗边的妻,她正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有所鼓励。

    我能和久远说什么好。

    久远走后的某天早晨,我突然感觉胃不舒服,去医院。四十分钟后,医院通知我需要进一步检查。半个月后,我做胃的2/3切除手术。手术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妻子和女儿流着眼泪紧紧拥抱。手术是个漫长的过程,妻子一直对我说,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那段时间以来,妻一直在我身边,给我煲烫,给我清洗,在夜里给我盖被。可我还是想念久远。妻流着泪说她知道我心里苦,如果久远回来,她不会为难。爱了就爱了,不要心存三长两短。最重要的是不能影响治疗。

    她这样说,我越发内疚。

    只是久远,没有音信。她是我的心病。

    我问及久远现在的工作。

    久远说一直在广州某高速上做涵洞项目,估计这个月底完工。子明,我现在任何时候都能做到心静平和。知道吗,这功劳是你的。偶尔浮躁,就会想起你,就会平息。我想回家,子明,你会不会接我?

    可能不会,我略微犹豫后很快回答。

    为什么?因为我当初无声离开,因为你恨我。

    不是。都不是。久远,我不会告诉你任何细节。还记得我们谈过爱有多久的话题吗?因为我曾经爱过你,因为我已经不再爱你。

    电话那端,久远声音模糊而断续。她说突然下起了大雨,广州的天气就是这样,刚还是艳阳满天。子明,你听到雨声了吗?

    电话里的确有什么声音,我分辨不出。但我似乎看到广州的某个街口,是我想念的久远。她继续在说,我以为我能把你遗忘,可是这刻,我非常想念你。我突然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子明,都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与感觉。

    我安静笑。眼神眺过窗外。桂花盛开正好。

    我要处理事情了,我很忙。久远再见。

    久远在哭,然后电话就断了。

    放下手机,看到桌上的化疗单。下周开始第二次化疗,我明显感觉妻的担心与忧虑。我必须装得快乐点,对她好点。久远走后,我几乎与白色相对。我也应该把往事沉淀。

    其实有些事情我也明白,妻很早以前,去见久远。她只说一个字“忍”那刻,久远就笑了。果然,久远不愿意我为了一个女人而辜负另一个女人。

    我想我与久远,永远不会再相见。

    那么多人都要告别,我与久远同样需要说再见。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