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一抔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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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一抔黄土
从不曾想过，当我彻底放弃所谓的爱情，放弃瓘哥哥之后，我会与佗钵如此平静的相处。虽然他时常过于亲密的举动让我有些不适，但毕竟没有了以往的针锋相对，没有了以往的彼此怨恨。
金灿灿的骄阳洒在犹如绿色大毡子的草地上，碧绿中闪着点点泛白的晶亮，耀眼得有些扎眼。
佗钵骑着一匹矫健的黑色快马从远处驶来，远远的可以看见，他的左手上提着一篮子绿藤萝。碧绿厚实的绿藤在风中扬起一个飘舞的弧度，比草地的色泽更为夺目。
“落落……”到得跟前，他一跃身，下了马。拉着我走进了庭帐。
他把绿藤萝挂在了室内的一根栏柱之上，恰好是我曾经挂绿藤萝的那个地方。挂好后，他还用手捋了捋流苏一般的绿叶。扭头，对着我扯唇一笑：“很漂亮，是吧！”
“这是哪儿来的？”看着他如此好的心情，我不想打破，淡淡地问到。
“我让刺喇从北齐带回来的，我知道你喜欢这种叶片细长厚实的藤萝。上次那篮子藤萝……”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口中的话突然顿住。
因为，上次那篮子藤萝，当我知道不是芙蕖弄来的，而是他特意给我寻来后，反而趁机将它送给了刺喇与芙蕖。
“落落，这次你不会送人了吧！”轻轻拉起我的手，不确定道，“我只想表示一下我对你的心意，我也希望你开心，能够开心的笑！”
我无意说的话，他居然都记在了心上。他确实是为了讨我开心！
“……”沉默片刻，我转过了话题，“佗钵，我的身体已经差不多恢复了，你什么时候让刺喇带我去看芙蕖。”
他漾着笑容的脸顿时僵住，双眸有些躲闪的看向了一边，明显的推诿：“再等等，刺喇这几天有要事在身，等他……”
“那，你带我去，不行吗？要不，让芙蕖到我这儿来也行！”对他推诿的话有些不满，同时有着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再等几天吧！”他松开了我的手，走向了一旁的桌案旁，端起茶壶倒了一碗茶水，咕噜一阵喝下。
“佗钵，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是想反悔吧！”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好的预感让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落落，几天，就几天……”他依然是逃避推诿的态度。
“你……”我本想发作，却被外面刺喇的声音打断。
“……”刺喇说的是我听不懂的突厥语，但他的声音我非常熟悉。
疾走出庭帐，来到帐门口躬身矗立的刺喇身边。一出口，就带着责备的质问：“刺喇，芙蕖呢？你马上带我去见芙蕖！”
他抬头望了我一眼，森冷的眸底是黯然的伤痛。他撇过头，好似我根本不存在，或者根本没有问过他的话一般。依然用我听不懂的突厥语对里面的佗钵细细的说着什么。
“刺喇，我问你芙蕖呢？”面对他的漠然，我甚是气恼的用手推他。
“……”他转身对我行了一礼，口中依然是我听不懂的突厥语。
“你干什么，明知道我听不懂，你还说这鸟语，说汉语，我问你话呢！”毫不顾忌形象的再次猛然推他。
“落落！”佗钵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笑容，看似平淡无波的眼中却隐藏着极大的怒火。只是这样的怒火好似不是因为我，应该是刺喇刚刚对他说的那什么鸟语而导致的。因为他在有意隐藏心中的愤怒，不想让我知道。
他静静的望了我一眼，极力平静道：“你真的想见芙蕖吗？”
“嗯……”点头，有些不悦，“你答应过我的，怎么可以反悔呢？”
“好，我这就带你去！”略微沉思了一刻，他抱起我上了那匹还在草地上悠闲地啃着草的矫健黑马。
“……”见我们勒马前行，刺喇的鸟语再次在我们身后响起。很快，我听见了身后同样跟来的马蹄声，不用想也知道是刺喇！
马儿疾驰了好一阵，我们终于来到了一片茂密的小树林之中。放眼望去，这里除了这片树林就再也没有任何搭建的庭帐，甚至没有人家居住！
“佗钵，这是什么地方？我是想见芙蕖？”脑海中再次闪过疑惑，芙蕖怎么会住在这个地方，要住也应该是刺喇的毡帐吧！
佗钵漠然不语，眉头一直紧紧蹙起，目光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边的那一抹骄阳。见佗钵没有反映，我再次看向了刺喇：“刺喇，芙蕖怎么会在这儿呢？”
刺喇居然更像一块木头一般，空洞的黑眸没有了焦距，定定的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要见见芙蕖都不可以吗？佗钵！”不禁气恼的大吼，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她就在这里，这是我们突厥人的坟墓冢！！”他终于淡淡的掀唇，目光略显慌张地看向了我。
“坟墓冢！？”我愕然的张大了双眸，目光扫过整个丛林。原来，很多棵林木上，分别都刻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自然就埋在那颗树的旁边。只有死了的人才会埋在坟墓冢。
“咚”的一声，刺喇跪在了地上，冷寒僵硬的脸上有液体从他的脸上滑落。
“不，不会的？你们在骗我是不是？”我对着他们大吼，根本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但刺喇跪下的正前方恰好有一坟墓，坟墓前有一颗树，树上刻着几个我看不懂的突厥文字。从刺喇悲痛伤心的神色，不难辨出，那定然是芙蕖的坟墓。
我好似发狂一般跪倒在了刺喇的身边，双手不断地推攘着刺喇僵持的身躯：“告诉我，芙蕖在哪儿？我要见的是芙蕖，不是这一堆黄土！”
“……”静默。没有人理我，只有微微的风声拂过耳边。
“刺喇，我不是说过要你好好照顾芙蕖吗？你是怎么照顾的……”见他不理会我，再次责备的大吼。
身体猛得被他一把推开，他跃起身，奔出树林，上马疾驰而去。我被摔得生痛的身体已然麻木没有痛感，看着刺喇一晃眼便消失不见的身影，愣愣的忘了悲伤！怀着满满的希望，为了再次见到芙蕖，没想到等着我的居然是一抔黄土！！！
佗钵走到我的身边，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低叹的声音缓缓响起：“起来吧！”
“佗钵，这是怎么回事？是你做的吗？”想到芙蕖的死，就想到佗钵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刽子手。
他伸到我面前的手一颤，垂下，有些不悦道：“我在你心中真的就是典型的恶魔吗？她是刺喇的女人，她的生死我不想管！”
“可是……”可是除了他，又有谁会要芙蕖的命？我与芙蕖分开，不就是因为他当时的一句话吗？
“呵……”他有些无奈的轻笑，“我承认，我那时真的想要了她的小命，但是我并没有，何况你后来也离开了，我没有那样无聊吧？”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直接回答了我的疑问。
“那芙蕖为何会……”回头，再次看向那一堆早已长出杂草的黄土。
“因为你！你没有看出来刺喇很恨你吗？”他蹲下身，双目与我平视，“因为芙蕖想要到北齐寻你，刺喇只是把她软禁在庭帐之中。她与刺喇赌气，居然自杀！真不知你们中原的女子心理是怎么想的，她不是爱刺喇吗？她怎么就可以用那样决绝的方式报复……”
我愕然的望着一脸疑惑的佗钵，好似他此刻才是急需寻得答案的那个人。
“落落，我真的怕了，怕你采取和她一样决绝的方式！”略带剥茧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拇指拂去我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你一次次的离开我，是因为你不爱我！但是芙蕖不是爱着刺喇吗？看来，她对刺喇的爱比不上对你的忠心是吧！”轻扯一下唇角，有着一丝嘲弄。
泪水再次簌簌落下。
原来，芙蕖的死，只是为了我！在我离开突厥不久，她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知道刺喇为什么不再说汉语吗？他说，他痛恨汉人！他痛恨他会汉语！要不是因为他懂得汉语，就不会与芙蕖产生所谓的感情，他就不会爱上芙蕖，就不会有痛。他说，他要是不会说汉语，他无意责备的话就不会伤害的芙蕖，而让芙蕖走上决绝的道路……”他漠然的重复着刺喇的话。原来，一个少言的人，居然会说出这样多的话，而且是关于一个女子。可见，他对芙蕖的爱是刻骨铭心的爱。
“所以，他不再说汉语！”木讷的低语。其实，这又有何用，芙蕖永远回不来了。这不过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吧！“如果，他真的懂得爱，就不该限制她的自由。爱是平等尊重的，他软禁她就是漠视他们之间的爱！”
“落落……”我的话让佗钵猛然一震，琉璃色的瞳眸闪过讶然，“你，也同样在乎，是吗？”
我冷然的扯了一下唇角，轻声道：“已经不重要了！”不重要了，在他面前什么都没有了，早已经不去奢望。
“我会给你自由的，还有平等的尊重！我发誓，我要给你你要的爱！”恍然明白一切的他，略显欣喜的揽过我，“就让芙蕖为我见证，我佗钵说到做到。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是你必须给我机会！”
“佗钵，你……”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映。
“给我机会，好吗？”低头，望着我的双眸之中是真诚的期盼。
“我……”面对这样的他，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不说是吗，不说就表示你同意了！”他的眼中再次闪过欣喜，把我的头埋进了他的胸膛之中。
同意了吗？不知道，但是我会努力试着与他和平相处。虽然，他说会给我自由，但我依然清楚的知道：他不会让我离开。
【118】甘做棋子
一窜马蹄声由远而近，徘徊在丛林之外。
我以为是刺喇掉头回来，抬头透过丛林望去，枣红色的马背上是一衣着鲜红抢眼的娇媚少女！原来是阿史那公主，娜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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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一抔黄土
从不曾想过，当我彻底放弃所谓的爱情，放弃瓘哥哥之后，我会与佗钵如此平静的相处。虽然他时常过于亲密的举动让我有些不适，但毕竟没有了以往的针锋相对，没有了以往的彼此怨恨。
金灿灿的骄阳洒在犹如绿色大毡子的草地上，碧绿中闪着点点泛白的晶亮，耀眼得有些扎眼。
佗钵骑着一匹矫健的黑色快马从远处驶来，远远的可以看见，他的左手上提着一篮子绿藤萝。碧绿厚实的绿藤在风中扬起一个飘舞的弧度，比草地的色泽更为夺目。
“落落……”到得跟前，他一跃身，下了马。拉着我走进了庭帐。
他把绿藤萝挂在了室内的一根栏柱之上，恰好是我曾经挂绿藤萝的那个地方。挂好后，他还用手捋了捋流苏一般的绿叶。扭头，对着我扯唇一笑：“很漂亮，是吧！”
“这是哪儿来的？”看着他如此好的心情，我不想打破，淡淡地问到。
“我让刺喇从北齐带回来的，我知道你喜欢这种叶片细长厚实的藤萝。上次那篮子藤萝……”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口中的话突然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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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这次你不会送人了吧！”轻轻拉起我的手，不确定道，“我只想表示一下我对你的心意，我也希望你开心，能够开心的笑！”
我无意说的话，他居然都记在了心上。他确实是为了讨我开心！
“……”沉默片刻，我转过了话题，“佗钵，我的身体已经差不多恢复了，你什么时候让刺喇带我去看芙蕖。”
他漾着笑容的脸顿时僵住，双眸有些躲闪的看向了一边，明显的推诿：“再等等，刺喇这几天有要事在身，等他……”
“那，你带我去，不行吗？要不，让芙蕖到我这儿来也行！”对他推诿的话有些不满，同时有着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再等几天吧！”他松开了我的手，走向了一旁的桌案旁，端起茶壶倒了一碗茶水，咕噜一阵喝下。
“佗钵，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是想反悔吧！”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好的预感让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落落，几天，就几天……”他依然是逃避推诿的态度。
“你……”我本想发作，却被外面刺喇的声音打断。
“……”刺喇说的是我听不懂的突厥语，但他的声音我非常熟悉。
疾走出庭帐，来到帐门口躬身矗立的刺喇身边。一出口，就带着责备的质问：“刺喇，芙蕖呢？你马上带我去见芙蕖！”
他抬头望了我一眼，森冷的眸底是黯然的伤痛。他撇过头，好似我根本不存在，或者根本没有问过他的话一般。依然用我听不懂的突厥语对里面的佗钵细细的说着什么。
“刺喇，我问你芙蕖呢？”面对他的漠然，我甚是气恼的用手推他。
“……”他转身对我行了一礼，口中依然是我听不懂的突厥语。
“你干什么，明知道我听不懂，你还说这鸟语，说汉语，我问你话呢！”毫不顾忌形象的再次猛然推他。
“落落！”佗钵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笑容，看似平淡无波的眼中却隐藏着极大的怒火。只是这样的怒火好似不是因为我，应该是刺喇刚刚对他说的那什么鸟语而导致的。因为他在有意隐藏心中的愤怒，不想让我知道。
他静静的望了我一眼，极力平静道：“你真的想见芙蕖吗？”
“嗯……”点头，有些不悦，“你答应过我的，怎么可以反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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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疾驰了好一阵，我们终于来到了一片茂密的小树林之中。放眼望去，这里除了这片树林就再也没有任何搭建的庭帐，甚至没有人家居住！
“佗钵，这是什么地方？我是想见芙蕖？”脑海中再次闪过疑惑，芙蕖怎么会住在这个地方，要住也应该是刺喇的毡帐吧！
佗钵漠然不语，眉头一直紧紧蹙起，目光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边的那一抹骄阳。见佗钵没有反映，我再次看向了刺喇：“刺喇，芙蕖怎么会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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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声，刺喇跪在了地上，冷寒僵硬的脸上有液体从他的脸上滑落。
“不，不会的？你们在骗我是不是？”我对着他们大吼，根本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但刺喇跪下的正前方恰好有一坟墓，坟墓前有一颗树，树上刻着几个我看不懂的突厥文字。从刺喇悲痛伤心的神色，不难辨出，那定然是芙蕖的坟墓。
我好似发狂一般跪倒在了刺喇的身边，双手不断地推攘着刺喇僵持的身躯：“告诉我，芙蕖在哪儿？我要见的是芙蕖，不是这一堆黄土！”
“……”静默。没有人理我，只有微微的风声拂过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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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你没有看出来刺喇很恨你吗？”他蹲下身，双目与我平视，“因为芙蕖想要到北齐寻你，刺喇只是把她软禁在庭帐之中。她与刺喇赌气，居然自杀！真不知你们中原的女子心理是怎么想的，她不是爱刺喇吗？她怎么就可以用那样决绝的方式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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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刺喇为什么不再说汉语吗？他说，他痛恨汉人！他痛恨他会汉语！要不是因为他懂得汉语，就不会与芙蕖产生所谓的感情，他就不会爱上芙蕖，就不会有痛。他说，他要是不会说汉语，他无意责备的话就不会伤害的芙蕖，而让芙蕖走上决绝的道路……”他漠然的重复着刺喇的话。原来，一个少言的人，居然会说出这样多的话，而且是关于一个女子。可见，他对芙蕖的爱是刻骨铭心的爱。
“所以，他不再说汉语！”木讷的低语。其实，这又有何用，芙蕖永远回不来了。这不过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吧！“如果，他真的懂得爱，就不该限制她的自由。爱是平等尊重的，他软禁她就是漠视他们之间的爱！”
“落落……”我的话让佗钵猛然一震，琉璃色的瞳眸闪过讶然，“你，也同样在乎，是吗？”
我冷然的扯了一下唇角，轻声道：“已经不重要了！”不重要了，在他面前什么都没有了，早已经不去奢望。
“我会给你自由的，还有平等的尊重！我发誓，我要给你你要的爱！”恍然明白一切的他，略显欣喜的揽过我，“就让芙蕖为我见证，我佗钵说到做到。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是你必须给我机会！”
“佗钵，你……”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映。
“给我机会，好吗？”低头，望着我的双眸之中是真诚的期盼。
“我……”面对这样的他，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不说是吗，不说就表示你同意了！”他的眼中再次闪过欣喜，把我的头埋进了他的胸膛之中。
同意了吗？不知道，但是我会努力试着与他和平相处。虽然，他说会给我自由，但我依然清楚的知道：他不会让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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