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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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婉肚子是越来越大，现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愿意生气，每天看谁都不顺眼，除了她奶奶，看见别人就不行。
胡国玉说这是典型的生产前忧郁症。
林小婉有点躺不住，问了医生想着练练字，自己能放松一下，可是今天也不知道刮的什么邪风，就一定要写小字。
她那毛笔，写写打字还可以，就算毛笔可以，她没有写过小字，笔一落就看出来问题了。
越写越烦躁，干脆就将毛笔给扔了。
林奶奶进屋子的时候看着地上的毛笔，蹲下身捡起来。“你心里到底害怕什么？”
要是不害怕，怎么情绪就突然转了一个弯？怎么看都像是有事儿发生，可是她自己死咬着不说，别人能有什么办法。
周心澄在她肚子里动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
林小婉脑子里真什么都没有想，可是谁看见她都说她现在心里有事儿，弄的她也郁闷，也许是有，不过是她可以的给压下去了。
曲岩天天抱着孩子来看她，有时候坐一会儿，有时候坐半天，也就是曲岩了，林小婉说什么，她也不往心里去。
曲岩将曲大宇放在地上，孩子抓着她衣服上的毛球在玩，一把一把的。
“我看你现在这脸，怎么弄的谁欠你一百万似的。”
天天拉着脸，这对孩子可不好，她那时候就差点要命了，还天天让自己美呢。
林小婉看着曲大宇，也只有看着孩子的时候能有点笑容。
“不知道，我自己觉得挺好的，可是你们每一个看见我的人都说我在闹情绪。”
曲岩摊手，不是他们说，而是林小婉的脸，确实就是在发飙，她自己现在就是，她没有发现？
林小婉说前两天李冬梅来了，不欢而散。
就是一件小事儿，可是李冬梅这人得别人捧着型的，她受不住别人说她，不像是曲岩，怎么着都可以。
曲岩拿了一个香蕉，自己吃一口然后喂女儿，不敢多喂。
林小婉嫌弃曲岩弄的脏，拉过曲大宇，抱在怀里。“你别抱她啊，到时候天天找人抱。”
林小婉这点就和曲岩不一样，她认为自己得一个孩子不容易，别说抱了，就是天天供着她都愿意。
拿着一边抽屉里的小勺子一口一口喂着曲大宇吃。“大宇啊，以后别吃你妈口水，多不卫生啊。”
曲岩无奈，接下来林小婉做的那事儿曲岩算是看出来点门道了。
屋子里外面时时要透气，不管白天晚上的，那个窗子就必须打开，空调不让开，加湿的也不要，别人碰她必须洗手，去一个卫生间看着那坐便自己要反复的擦好几次，看的曲岩是心惊肉跳的。
吃东西就更别提了。林小婉以前不是洁癖啊？
曲岩说自己去外面给她买点水果吃，到了外面问林奶奶。“她最近老这样？”
林奶奶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觉得挺正常的，干净一点有什么不好啊。
曲岩说不对，林小婉现在你没发现，反正是不正常。林奶奶还不愿意呢，你说小婉这孩子，那费了多少的事儿才保下来的，小心一点也没有什么啊，总是觉得曲岩在把问题往严重了说。
“没事儿，她就是小心。”曲岩想着，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观察了一下午，不对，她说的太正确了。晚上周一围进来的时候曲岩还没走呢，周一围进卫生间先洗手，然后跟女儿打招呼，林小婉的那个脸，就一直没有平静过，各种情绪，不过大多都是不耐烦。
周一围自己是没有察觉。“心澄今天吃饱了没有？”
曲岩看着那两个人，真像。像什么？代孕的父母，完全整个过程都是在跟孩子沟通，没有母亲一点事儿。
曲岩在后面轻轻拧了曲大宇一把，不重，她是亲妈自己孩子自然不能下手重了，曲大宇这孩子一回头就看见她妈拧她，嘴一撇就哭了。林小婉现在刚闹心呢，曲大宇这么一哭，她太阳穴跳跳的疼。
曲岩站起身抱着女儿。“周先生能不能送我们娘俩两步。”
周一围一愣，她跟自己有话说？说实话曲岩那一巴掌他到现在还没有忘呢。不说是恨把，反正他是不待见就是了，不过是林小婉的朋友，没有办法。到了外面，曲岩说林小婉现在有洁癖，周一围挑眉，有什么问题？要是真有问题，医生就说了。
曲岩看着周一围的脸，说我那时候帮你，是因为你说过，你会一辈子对她好的，可是我今天怎么就一点也没有看出来你对她好呢？周一围的脸色有点冷。别人夫妻的事儿用得着她一个外人来多管闲事吗？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曲小姐如果你有现在这么闲的心事，也许你可以去求孩子的爸爸，让孩子认回她的姓氏。”
曲岩的脸也跟着冷了，两个人眼睛里都冒着火。
曲岩哪里疼，周一围就捅哪里。
曲岩笑笑抱着孩子就走了，头都没有回。
周一围太有失男人的风范了，这么对一个女人说话，可是他看见曲岩就想起了那一巴掌。
回到房间里林小婉又躺下了，他皱着眉头让她起来。“你下床去走走，老是躺着对孩子也不好。”
林小婉的火崩一下就点燃了。“我的孩子，我自己管，用不着你管，还有曲岩是我朋友，你少用话挤兑着她。”
周一围看着林小婉，坐下身。“我劝你最好是小点声，要是你奶奶听见了，你不怕她上火？林小婉你心里的打算是什么啊，和我离婚？”他还真不信。有本事她真得舍得了孩子，他算她本事。
林小婉看着周一围咬着牙，她告诉自己得冷静，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想离其实现在也行，不过我得好好想想，我要给我女儿找一个什么样的后妈。”
曲岩被周一围喷了一句，就再也没有来医院，心里生气，知道不应该把火撒在林小婉的身上，她也尽量控制着，所以不去，每天一个电话。李冬梅那边闹的，就差没鸡飞狗跳了。
她现在是完全不配合的态度，齐怀德就是说出龙叫来，也没用。
每天忙自己的那点事儿，完全就当自己是没结过婚的，甚至手上的戒指也摘了，学校里的人是都知道她结婚了，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啊。提着水果进了医院的门，找到林小婉的病房，闲闲的进了病房里，将袋子仍在一边，自己的大衣一脱就往沙发上那么一靠，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看着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似的。
林小婉瞥了一眼李冬梅。“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呢。”
李冬梅挑起眼睛，今天弄的那个眼影的颜色有点让人慎得慌，怎么看都是像是要出去表演的人，有点太过于夺人眼球了。
“我说林小婉，姐姐给你一句建议，你现在这样真不行。”
林小婉挑眉，李冬梅笑，在沙发上笑的东倒西歪的。
“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永恒，你看我以前弄的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全他妈的都是装的，得，我也是才知道我骨子还有犯贱的因子，你知道嘛，多少人特天真的问我，你怎么不离婚啊？”
“真逗，离婚怎么说的跟吃馅饼似的，想离就能离？离了又怎么样，我这种没孩子的还没离婚呢，你这种马上要有孩子的，你激动什么？不就是觉得自己了不起就不能受气，凭什么啊，我们也有本事。”
不管林小婉愿意不愿意，可是李冬梅说的话都说到她心里去了，是她现在的状况。
“有一种女人呢，叫自卑，因为男方的条件很好，所以自卑，我们这种呢，也叫自卑，不过比那种单纯的自卑就高级多了，面子上是看着要强，其实就是一回事儿，你还别说，人家你老公我老公在外面能混，能赚到钱，赚到钱的都是大爷，我们不行吧。”
李冬梅分析了一晚上终于分析出来点不同。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说对了？咱们说实话都是人，有七情六欲的，我还妒忌过你呢，有什么不能说的。”
林小婉看着李冬梅那靴子都上沙发去了，皱着眉。“你脚放下来，一动一动的，多大的细菌啊。”
李冬梅翻白眼。坐好身体。“真的，你跟姐姐说说呗，你到底在生气什么？我那天就给你洗一个苹果，你看看你那语气，就像是我要杀了你似的。”
林小婉叹口气。“没事儿，我说我没事儿吧，你们都不信，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李冬梅笑站起身，抱着胸。“林小婉，你太虚伪，有事儿也不说，就我刚才说的那话，就是送你的。”
林小婉想了想，也是也不是。怎么说呢。周一围是什么都好，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好嫉妒的，她是她，周一围是周一围。
林小婉现在自己心里也跟着乱，索性就不去想了，离还是不离，等生完的在说。
李冬梅今天话多，简直就是成了话痨，一直聊一直聊的，林小婉听的这个郁闷，心里想着中午她总会走吧，结果人家愣是在这里吃的饭，弄的她快要郁闷死了。今天太阳好，到处都暖暖的，李冬梅推她出去溜溜。
“你看看你，也不是残疾病人，还天天坐轮椅。”林小婉白她，她以为自己愿意呢。
“还有几天生啊？”林小婉说可能是要过完年的，或者年前。
孩子进入第九个月，曲岩和李冬梅这两人就像是天天扎寨在她这里似的，一天到晚的出现。
“你回去吧，大宇这么小，得有人看着。”
曲岩笑。“别，你当我出来是避难吧，这孩子这两天生病了，好不容易好了，一看见我就哭。”
林小婉摸着自己的肚子，她都多少天没有出去过了，说是想出去走走。曲岩想，她现在走都不能随便走，还能出去？
听着怎么这么玄呢，别管她多生周一围的气，可是肚子里这个是无辜的。
她才去医生办公室，那头李冬梅就来了，她现在跟仙儿似的，一天穿的比一天不妇女，明明结了婚的，愣是去装那没结婚的。
“我得了一个卷子好几万呢，小婉想出去转转吗？”今天林小婉就想动了。
医生那边也是不建议出去，可是林小婉真的就太闷了，她从进医院开始就没有出去过。
“不能让她长时间走，那轮椅带着吧。”医生说要去行，带一个护士跟着，省得到时候有什么。
曲岩和李冬梅也真是选手，愣是推着轮椅带着一个护士直接杀到商场去。
李冬梅说手里有几万的购物卷那是还是说少了，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一大堆。
林小婉自己上车下车是没有问题，那轮椅也好解决。
终于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降下车窗，觉得和在医院里面的风都不是一样的。
护士在后面提醒着。“林小姐，不能吹风的。”
林小婉容易满足吹了一下就幸福了，曲岩手里拿着那些购物卷问李冬梅。“哪里抢的？”
李冬梅但笑不语，她现在就穷的只剩钱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算上护士有四个女人，你想这台戏多热闹。
到了商场，护士将轮椅搬下来，林小婉觉得太搞笑了，她一个病人还来逛街。
杀进商场，一层一层转着，幸亏是人不太多，不然就林小婉坐的这个都碍事儿。
李冬梅是不是牌子不看，曲岩是看什么都给她女儿去看了，林小婉意兴阑珊，对于买东西，她现在没有多大的想法，也没有多大的热情。倒是在一个柜台，李冬梅看见一个跟斗篷似的白色大衣，怎么看怎么喜欢。
“拿这个试试。”结果一上身，看着摆着是挺漂亮的，可是穿在身上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李冬梅眼珠子转了一圈，看林小婉。“你试试。”
林小婉没想买衣服，她也不想折腾，可是曲岩也说挺好看的，结果那衣服就是专门为她做的，穿在身上跟洋娃娃似的。
护士也说好看。李冬梅说要，林小婉无奈的说着，自己现在连门都出不去，哪里有地方穿啊。
疯狂大购物，反正李冬梅心里是爽了，送了护士一个围脖，几个人去吃东西。护士的电话响了，说是她朋友在附近，林小婉让她去，说自己就在这里等她。
李冬梅看着护士离开，喘了一口气，有外人在，她什么话都不好说。“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病态？”
林小婉点头，曲岩也点头。
李冬梅笑。“哎，你说那叫什么来的，小婉。”
林小婉马上接了一句，她想李冬梅问的是这个。“张文文？”
李冬梅点头。“别说人家名字不好听，我名字和她一个味儿，你知道不，我那天找了一家律师行，问能不能告齐怀德重婚罪，结果你猜怎么着了？”李冬梅笑的苦涩。林小婉和曲岩都没有说话，一想便知了。
李冬梅那眼泪唰唰的往下掉。“你说小说里和电视剧里不都是演嘛，男人出轨了家产都是我的，你说现实怎么就那么难啊？我狗屁拿不到，我就不甘心，你说他来祸害我的婚姻干什么啊？要是我们是交往期间说一个分手就完了。”
林小婉拍着李冬梅的手。曲岩说要是想离现在也能离。
李冬梅笑，离婚？“我离婚，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吗？我家就玩不转了，还有啊，你说我这个年纪是想再找简单，可是上面挂着离婚，人家是介绍给我未婚的，还是介绍给我离婚的？或者干脆就介绍一个老头子给我？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可是我现在的生活挺安稳的，我去打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不易。生活就是这样，兜兜转转的，说不定哪一天你就是河东，哪一天你又变成了河西。曲岩不知道能劝什么，她自己也没有过好。
关于这个孩子，她不是没有想过让孩子的爸爸认回去，可是对方不肯，曲岩觉得自己能做的，她都做了。
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她是不是在装白雪公主啊，玩善良，人家对她有善良吗？
人家已经订婚了，马上就要结婚了，她算是什么啊？
只不过自己高看自己一眼罢了，不过可怜她女儿了。
林小婉看着李冬梅那样，想劝她离婚，可是又不敢开口，李冬梅说是不爱了，要是真不爱了，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痛苦了，她就是放不开，在别着那个劲儿。
她以为花钱能买到快乐，是，买的时候她恨快乐，可是一旦停歇下来，她就空虚，就会主动的去想那些事儿。
她让自己不停下来，可是这么长时间了，除了疲惫就是疲惫。
林小婉回去的时候周一围在病房里，脸色很难看，老太太也在。
林小婉不知道老太太过来干什么，她和老太太似乎没有太多的交集不是嘛。
老太太看着林小婉，问了医生才知道她是出去买东西去了，心里就更加的不愿意了，她自己什么身子她不知道？
“你要买什么，等以后生完孩子有都是机会出去买，你现在得顾着自己的肚子。”
林小婉觉得自己就跟被人家给包养的那种专门给人生孩子的人似的，凡事要以孩子为重要。
问题是她自己的孩子，她不知道护着？
不说话，老太太冷着脸。“我也没指望你叫我妈还是怎么样的，等孩子生下来，你们就赶紧离婚。”
说完话她拎着包就走了。林小婉在心里笑，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她以前那公公为什么不喜欢这个老婆。
要是她，她也不会喜欢的。
周一围看着林小婉，拿过一个苹果交给她。“不想吃，你坐吧，别客气。”
周一围的眼睛里在冒火，不过马上就压了下去，他就发现一事儿，他遇到林小婉就等于大火遇到了干柴，别人是恩爱，他们是相互燃烧，烧死一个算一个。就他俩这脾气，就不能成一家人。
林小婉看着周一围，然后转眼视线。“我想明白了，也想了很久，孩子我给你。”
她争不过，再说周一围再差也不会让别人欺负自己女儿把，这个婚姻，她是真的不想在保留了，她疼。让她郁闷，让她窒息让她疼。就像是裹着一层甜美外衣的烂苹果，越来越苦，她只能扔掉。
林小婉明白，一段婚姻的瓦解不会是一个人的问题，周一围有，不见得她就没有。
她进了围城一趟，现在可以出去了，并且永远都不会在进来，太他妈的累了。
周一围没有说话，坐了一会儿走了。走的时候门都是静悄悄的。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就没有在说下去的必要了。她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他离了谁都能活。
不过心里对林小婉的爱变成了恨。她自己的孩子，她都舍得不要。
马上快过年了，林小婉说是想回家里去，林奶奶说在家里过年也好，不能一整年都在医院里度过了。
老叔和老婶还有二叔二婶他们都被接了过来。
二婶现在去哪里都是老婶带着，老婶依然已经成了这个城市的人，二婶看着老婶那样儿就在心里笑。
提前一天东西都买好了，曲岩现在也等于没家了，在林小婉家里，李冬梅是懒得回家，也窝在这里。
二十九这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到处都是挂着灯笼一类准备过年用的东西。
林小婉在外面看台站了一会儿，他们几个小的在打牌，大的在厨房里忙活着。
李冬梅说，林小婉我多羡慕你啊，你去看看我家里，哪里有一点过年的气氛。林小婉笑。
林小帅和李冬梅一把牌，不得不说这小子招人喜欢，李冬梅也喜欢。
林小兵总是远远的站着，现在也长大了，可是跟林小婉不是很亲。
大年三十的那天正常也就是这么过了，可是到了晚上十点多，林小婉肚子疼。
当时大家包饺子的包饺子，看电视的看电视，林小婉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肚子怪怪的，应该还疼。
“奶奶，我肚子疼。”一句话家里就乱套了，曲岩喊赶紧去医院啊。
一群人都往外面跑，大过年的这个时间打车不好打，李冬梅先载着林小婉就去医院了，老婶他们在后面继续拦车。
曲岩握着林小婉的手问她，是不是很疼。
林小婉摇头。“一阵一阵儿的。”曲岩想着，这估计离生还能有点时间，让李冬梅开慢点。
李冬梅吓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下次我可不敢在你家过年了，你说吃顿饭还这么吓我。”
林奶奶扶着林小婉往里面走，到了门口她就不行了，说肚子疼的厉害。
医生接到电话出来接，让把人推进去。“疼？”
林小婉点头。医生给外面挂了一个电话，让林小婉等会儿。
“周太太在等一下啊，东西马上就来，离生可能还有一段时间。”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林小婉的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医生说的那句话，东西？
医生说现在普遍的选择都是剖腹，因为方便简单，妈妈不受罪，但是如果自己愿意，其实自然生是最好的。
林小婉现在哪里有心情听那么多，她都要疼死了，这该死的医生还不送她进去。
没一会儿外面护士是跑着进来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婉，像是吃的东西。
医生接过来送到林小婉的嘴边。“张嘴。”
林奶奶看着里面应该是有鸡蛋的，这是什么医院啊？怎么还弄什么鸡蛋给孕妇吃？
曲岩也觉得挺不靠谱的，不是说这里是最好的嘛？怎么这个时候给小婉吃东西啊？
李冬梅那边是都傻了，她没见过人家生孩子啊，就是她姐那时候也都是生完了，她才第二天去的。
林小婉吃不下去，可是医生说了几句。林奶奶那头让通知周一围。
周一围在家里看电视呢，接到电话，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出去了。拖了杨子逸的大嘴巴，真的就三十这天来了。
周一围心里有点着急。
医生扶着林小婉让她在外面走动走动。“是不是还是一阵一阵的？”
林小婉点头，不过频率比刚才快了些。
医生说还没有到时间，让她试着多走两步。“周太太，你想着孩子会更像谁一点啊？”
周一围那边在车上给杨子逸打电话，杨子逸知道了就等于大家都知道了，没一会儿就都从家里奔医院去了。
林小婉是十一点五十分进去的，她才要进去的时候周一围终于到了。
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可能是疼的。“不疼，你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
林小婉没有看他，就被医生给推进去了。周一围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主要也是没有经历过，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林小婉生的很快，凌晨过三分，孩子出生的。医生抱着孩子出来的。“母女平安。”
周一围第一次见到了周心澄。杨子逸他们几个也是第一份，周一围是第一个结婚有孩子的，看着自然欣喜，那红包就差没把周心澄给淹没了。
林奶奶他们是想抱，都没轮到，孩子在周一围的怀里就不肯撒手了。“就这样送回病房吗？她不回自己的房间？”
林小婉是后面一点被推出来的，孩子和人已经都上去的差不多了，她奶奶在下面等她。她当妈妈了，心里有点感慨，哭了。
林奶奶给她擦眼泪。“这时候不能哭。”
林小婉想，估计是女人都不会忘记自己生孩子的情景，疼了，才有的这个孩子。
老太太是在差不多一点左右的时间到的，看了一眼孩子，开始是不怎么热乎，不过没一会儿孩子抱手里就撒不开了。
“先来女孩儿也好，以后在有弟弟保护着。”
林小婉动了一下，曲岩陪着她，怕她疼。“好看吗？”
她问。自始自终她都没有看一眼，医生让她看的那时候，她看的有些模糊，也没有力气。
曲岩说简直就像是林小婉身上扒下来的，太像了。
那小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林小婉笑，像她啊，样子像她不要紧，个性千万不要像。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迷迷糊糊的也就睡过去了。周一围让他们都先回去，他不能走，得看着孩子，老太太说让保姆过来就行了，周一围不干。周心澄从出生到现在周一围就没离开一步，老太太看着儿子，周也不像是那种特别喜欢孩子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周一围就是得意周心澄，就是喜欢这孩子，别说是因为是他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看一眼自己就觉得全世界都开花儿了。护士抱着孩子去洗澡，他也跟着，在外面看着女儿小胳膊小腿的动着，周心澄一哭，心脏就像是被人给挖掉了一块似的。
老太太想，估计过两天就好了，有的爸爸是这样的，第一次嘛，难免激动。
林小婉要给孩子喂奶，结果问题出来了，一点都没有。她后期胖了不少，一点都没有。
林奶奶说她是上火了，林小婉就是笑，说喝奶粉也是一样的。
“那能一样嘛，再好的奶粉也没有妈妈给的好。”林奶奶一直在嘟囔。
因为周心澄的出世这个年过的有点乱，大家都等于在医院过度的。周一围让人去把上次给周心澄起名的那大师接过来。
其实大师说的话吧，林奶奶在一边听着，觉得就像是算命的人对别人说的，孩子未来好，不缺钱花，能成功，这不用说就知道了，有她爸爸在呢，她能不成功嘛，这不可能的。不过周一围就是高兴，他就是图一个吉利话。
自己后半夜在床上打盹，孩子就在他身上，觉得她拉的屎都是香的。林小婉在医院三天就出院了。
周一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能给她准备的都准备了，离婚的事儿是一个字都没提。
这次林小婉是托了周心澄的福气，周一围舍不得他女儿没妈，就是林小婉再不好，他忍。
他这头话说的明白，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至于林小婉在外面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他不管。
林小婉听了笑笑，没有在说话。维持一个家，这点不难。
周心澄是在她爸爸的办公室里长大的，林小婉没有带到，周一围压根就不给。
他说了，你性格不好，我女儿将来不能这样，她必须高高兴兴的长大，你要是想看她，白天过公司来，或者晚上等他们回来。
林奶奶一走，周一围连装都不愿意了，他们俩现在就是彻底要完了。要不是为了周心澄，早八百年就切两断了。
周一围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去学的，自己上下班都带着孩子，必须就要看见周心澄，不然他心里就不安。
公司里的人都说，没有见过这样的，孩子也不是没妈妈。
林小婉是根本负责不到孩子的平常事儿，换尿布洗澡这些都有人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孩子，哄着她玩。
周心澄跟林小婉的关系不亲，一点都不亲，甚至孩子一到她手里就哭，开始还好，慢慢的林小婉也不抱了。
每次都哭的撕心裂肺的，保姆在把孩子送过来，她就直接说不想抱，让抱出去，再不然就是打扰到自己学习了。
保姆觉得林小婉越来越难以捉摸，对自己的孩子都这样。
周一围不管，周心澄需要一个妈，还是亲妈，别的有林小婉没林小婉都是一样的过。
老太太本来是想着周一围过了这个劲儿就好了，结果那孩子他那边就不松手了，老太太天天给林小婉打电话，质问她是怎么当妈的，孩子让周带着，周不工作了？林小婉冷冰冰扔过去一句。他自己愿意带的。
她每天还是学校工作室走，在工作室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林小婉的工作室里有一副巨大的画像，是她自己的。
别人当了母亲或多或少的都会在自己的桌子上面，或者哪里摆放着女儿的照片，可是林小婉没有。
办公室或者家里自己的房间里都是她自己的照片。
曲岩说过她好几次，说心澄就是她老不抱，现在都跟她生分了，可是林小婉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谁都知道现在周一围办公室里，在上面有一个休息区，中午的时候他就躺在哪里，旁边是周心澄。
就是开会的时候都得让人抱着周心澄跟着，真是他到哪里，孩子到哪里。
周心澄慢慢的长肉，小脸就有点不像林小婉了，小时候特像，现在看着倒是有点不一样了，可能是长大了，真是一天一个样子。
胡国良从外面进来，周心澄还在睡觉呢。
他现在都懒得去说周一围了，说什么有用啊，有用他们现在就不这样了。
周在找这是肯定的，男人不像是女人，胡国良想，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闹腾的，和别人无关。
“心澄快一百天了吧。”胡国良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的，周一围点头。
“你自己办？”周一围没说话。
胡国良觉得看见他都压抑，真的，太他妈的压抑了，他受不了。“那行，到时候给我个信儿，我妈在香港那头得了一块玉，到时候送给心澄。”晚上林小婉那头才开始要准备工作，孩子的哭声就不断，她堵着耳朵。
周一围抱着孩子哄不行，保姆接手哄还是不行。林小婉出来的时候，周心澄那小脸哭的，通红。
保姆说是让林小婉抱一下，周心澄吧，和她妈不亲，一向是不亲的，放在林小婉的手里肯定哭，可是今天一放到林小婉怀里哭声就停止了。安静了。保姆看了一眼周一围，然后就退出去了。
林小婉还是那张脸，脸上也看不出来特别的表情，孩子哄睡了，交到周一围的手里，转身就要回卧室里。
周一围叫住她。“林小婉，你什么意思啊？她是谁女儿啊？”
林小婉冷冰冰的送了周一围一句。“她是你女儿，和我无关。”
她出了第一个月就认清现实了，周一围在架空她。
孩子她抱不到，甚至看见她就哭，那个孩子不是长在妈妈身边的，可是心澄不是，这个时候林小婉就明白了，周一围是在找机会让女儿厌恶她。算了。她除了能接受还能怎么样。
周一围看着林小婉的脸，手里心澄还在睡觉呢，谁惹了他，都行，但是惹了他女儿不行。用手指着林小婉的脸，脸上都是失望。
没什么好说的了。“明天我让秘书给你打电话。”
抱着心澄就回屋子里去了，林小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坐下身继续工作，可是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她伸出手擦掉，继续工作。周一围这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她不愿意接近孩子，那时候心澄还没有出月子呢，她呢？每天看着孩子哭那脸拉的，就是因为心澄是他女儿？
那他抱着，他养总行了吧，结果呢？她是越来越过分，有这样的妈，还不如没有。
周一围从以前就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上赶子的永远都不是买卖。他是输的一败涂地。
早上林小婉开始收拾行李，东西都装好了，关于周心澄她没有装一件，就像是这个孩子真的和她无关似的。
坐在外面喝咖啡，已经给李冬梅打电话，大概一会儿她会来接自己。周一围昨天没有睡好，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开门就看见她神清气爽的坐在外面。
“现在去吧，一会儿我还有事情要做。”
周一围冷笑，林小婉就是林小婉啊。真绝，真够绝的了。“我问你一句话，你告诉我一句实话成吗？”
周一围看着林小婉的脸问。
林小婉回视他，点头。“你讨厌心澄？”
林小婉摇头，没什么讨厌的，是她生的。“没有。”
“那你为什么总是不抱她呢？她得罪你了？”林小婉才要张嘴，周一围推了林小婉一把，她没站稳，因为脚下的鞋子跟太高。
“别他妈的跟我说话，你还有脸说话呢，我要是你，我都不活了，林小婉周心澄是我女儿，没错，从今天开始她和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赶紧拿东西滚吧，以后要是混的不行了，记住千万别回来找你女儿，你还挺有理由的。”
周一围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这一刻什么感受都没有了，他们在一起就是折磨。
趁早散了，对大家都好，就这样。看着她夸夸其谈的样子，他真想出手抽她，可是她不值得他出手。
林小婉肚子是越来越大，现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愿意生气，每天看谁都不顺眼，除了她奶奶，看见别人就不行。
胡国玉说这是典型的生产前忧郁症。
林小婉有点躺不住，问了医生想着练练字，自己能放松一下，可是今天也不知道刮的什么邪风，就一定要写小字。
她那毛笔，写写打字还可以，就算毛笔可以，她没有写过小字，笔一落就看出来问题了。
越写越烦躁，干脆就将毛笔给扔了。
林奶奶进屋子的时候看着地上的毛笔，蹲下身捡起来。“你心里到底害怕什么？”
要是不害怕，怎么情绪就突然转了一个弯？怎么看都像是有事儿发生，可是她自己死咬着不说，别人能有什么办法。
周心澄在她肚子里动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
林小婉脑子里真什么都没有想，可是谁看见她都说她现在心里有事儿，弄的她也郁闷，也许是有，不过是她可以的给压下去了。
曲岩天天抱着孩子来看她，有时候坐一会儿，有时候坐半天，也就是曲岩了，林小婉说什么，她也不往心里去。
曲岩将曲大宇放在地上，孩子抓着她衣服上的毛球在玩，一把一把的。
“我看你现在这脸，怎么弄的谁欠你一百万似的。”
天天拉着脸，这对孩子可不好，她那时候就差点要命了，还天天让自己美呢。
林小婉看着曲大宇，也只有看着孩子的时候能有点笑容。
“不知道，我自己觉得挺好的，可是你们每一个看见我的人都说我在闹情绪。”
曲岩摊手，不是他们说，而是林小婉的脸，确实就是在发飙，她自己现在就是，她没有发现？
林小婉说前两天李冬梅来了，不欢而散。
就是一件小事儿，可是李冬梅这人得别人捧着型的，她受不住别人说她，不像是曲岩，怎么着都可以。
曲岩拿了一个香蕉，自己吃一口然后喂女儿，不敢多喂。
林小婉嫌弃曲岩弄的脏，拉过曲大宇，抱在怀里。“你别抱她啊，到时候天天找人抱。”
林小婉这点就和曲岩不一样，她认为自己得一个孩子不容易，别说抱了，就是天天供着她都愿意。
拿着一边抽屉里的小勺子一口一口喂着曲大宇吃。“大宇啊，以后别吃你妈口水，多不卫生啊。”
曲岩无奈，接下来林小婉做的那事儿曲岩算是看出来点门道了。
屋子里外面时时要透气，不管白天晚上的，那个窗子就必须打开，空调不让开，加湿的也不要，别人碰她必须洗手，去一个卫生间看着那坐便自己要反复的擦好几次，看的曲岩是心惊肉跳的。
吃东西就更别提了。林小婉以前不是洁癖啊？
曲岩说自己去外面给她买点水果吃，到了外面问林奶奶。“她最近老这样？”
林奶奶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觉得挺正常的，干净一点有什么不好啊。
曲岩说不对，林小婉现在你没发现，反正是不正常。林奶奶还不愿意呢，你说小婉这孩子，那费了多少的事儿才保下来的，小心一点也没有什么啊，总是觉得曲岩在把问题往严重了说。
“没事儿，她就是小心。”曲岩想着，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观察了一下午，不对，她说的太正确了。晚上周一围进来的时候曲岩还没走呢，周一围进卫生间先洗手，然后跟女儿打招呼，林小婉的那个脸，就一直没有平静过，各种情绪，不过大多都是不耐烦。
周一围自己是没有察觉。“心澄今天吃饱了没有？”
曲岩看着那两个人，真像。像什么？代孕的父母，完全整个过程都是在跟孩子沟通，没有母亲一点事儿。
曲岩在后面轻轻拧了曲大宇一把，不重，她是亲妈自己孩子自然不能下手重了，曲大宇这孩子一回头就看见她妈拧她，嘴一撇就哭了。林小婉现在刚闹心呢，曲大宇这么一哭，她太阳穴跳跳的疼。
曲岩站起身抱着女儿。“周先生能不能送我们娘俩两步。”
周一围一愣，她跟自己有话说？说实话曲岩那一巴掌他到现在还没有忘呢。不说是恨把，反正他是不待见就是了，不过是林小婉的朋友，没有办法。到了外面，曲岩说林小婉现在有洁癖，周一围挑眉，有什么问题？要是真有问题，医生就说了。
曲岩看着周一围的脸，说我那时候帮你，是因为你说过，你会一辈子对她好的，可是我今天怎么就一点也没有看出来你对她好呢？周一围的脸色有点冷。别人夫妻的事儿用得着她一个外人来多管闲事吗？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曲小姐如果你有现在这么闲的心事，也许你可以去求孩子的爸爸，让孩子认回她的姓氏。”
曲岩的脸也跟着冷了，两个人眼睛里都冒着火。
曲岩哪里疼，周一围就捅哪里。
曲岩笑笑抱着孩子就走了，头都没有回。
周一围太有失男人的风范了，这么对一个女人说话，可是他看见曲岩就想起了那一巴掌。
回到房间里林小婉又躺下了，他皱着眉头让她起来。“你下床去走走，老是躺着对孩子也不好。”
林小婉的火崩一下就点燃了。“我的孩子，我自己管，用不着你管，还有曲岩是我朋友，你少用话挤兑着她。”
周一围看着林小婉，坐下身。“我劝你最好是小点声，要是你奶奶听见了，你不怕她上火？林小婉你心里的打算是什么啊，和我离婚？”他还真不信。有本事她真得舍得了孩子，他算她本事。
林小婉看着周一围咬着牙，她告诉自己得冷静，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想离其实现在也行，不过我得好好想想，我要给我女儿找一个什么样的后妈。”
曲岩被周一围喷了一句，就再也没有来医院，心里生气，知道不应该把火撒在林小婉的身上，她也尽量控制着，所以不去，每天一个电话。李冬梅那边闹的，就差没鸡飞狗跳了。
她现在是完全不配合的态度，齐怀德就是说出龙叫来，也没用。
每天忙自己的那点事儿，完全就当自己是没结过婚的，甚至手上的戒指也摘了，学校里的人是都知道她结婚了，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啊。提着水果进了医院的门，找到林小婉的病房，闲闲的进了病房里，将袋子仍在一边，自己的大衣一脱就往沙发上那么一靠，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看着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似的。
林小婉瞥了一眼李冬梅。“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呢。”
李冬梅挑起眼睛，今天弄的那个眼影的颜色有点让人慎得慌，怎么看都是像是要出去表演的人，有点太过于夺人眼球了。
“我说林小婉，姐姐给你一句建议，你现在这样真不行。”
林小婉挑眉，李冬梅笑，在沙发上笑的东倒西歪的。
“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永恒，你看我以前弄的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全他妈的都是装的，得，我也是才知道我骨子还有犯贱的因子，你知道嘛，多少人特天真的问我，你怎么不离婚啊？”
“真逗，离婚怎么说的跟吃馅饼似的，想离就能离？离了又怎么样，我这种没孩子的还没离婚呢，你这种马上要有孩子的，你激动什么？不就是觉得自己了不起就不能受气，凭什么啊，我们也有本事。”
不管林小婉愿意不愿意，可是李冬梅说的话都说到她心里去了，是她现在的状况。
“有一种女人呢，叫自卑，因为男方的条件很好，所以自卑，我们这种呢，也叫自卑，不过比那种单纯的自卑就高级多了，面子上是看着要强，其实就是一回事儿，你还别说，人家你老公我老公在外面能混，能赚到钱，赚到钱的都是大爷，我们不行吧。”
李冬梅分析了一晚上终于分析出来点不同。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说对了？咱们说实话都是人，有七情六欲的，我还妒忌过你呢，有什么不能说的。”
林小婉看着李冬梅那靴子都上沙发去了，皱着眉。“你脚放下来，一动一动的，多大的细菌啊。”
李冬梅翻白眼。坐好身体。“真的，你跟姐姐说说呗，你到底在生气什么？我那天就给你洗一个苹果，你看看你那语气，就像是我要杀了你似的。”
林小婉叹口气。“没事儿，我说我没事儿吧，你们都不信，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李冬梅笑站起身，抱着胸。“林小婉，你太虚伪，有事儿也不说，就我刚才说的那话，就是送你的。”
林小婉想了想，也是也不是。怎么说呢。周一围是什么都好，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好嫉妒的，她是她，周一围是周一围。
林小婉现在自己心里也跟着乱，索性就不去想了，离还是不离，等生完的在说。
李冬梅今天话多，简直就是成了话痨，一直聊一直聊的，林小婉听的这个郁闷，心里想着中午她总会走吧，结果人家愣是在这里吃的饭，弄的她快要郁闷死了。今天太阳好，到处都暖暖的，李冬梅推她出去溜溜。
“你看看你，也不是残疾病人，还天天坐轮椅。”林小婉白她，她以为自己愿意呢。
“还有几天生啊？”林小婉说可能是要过完年的，或者年前。
孩子进入第九个月，曲岩和李冬梅这两人就像是天天扎寨在她这里似的，一天到晚的出现。
“你回去吧，大宇这么小，得有人看着。”
曲岩笑。“别，你当我出来是避难吧，这孩子这两天生病了，好不容易好了，一看见我就哭。”
林小婉摸着自己的肚子，她都多少天没有出去过了，说是想出去走走。曲岩想，她现在走都不能随便走，还能出去？
听着怎么这么玄呢，别管她多生周一围的气，可是肚子里这个是无辜的。
她才去医生办公室，那头李冬梅就来了，她现在跟仙儿似的，一天穿的比一天不妇女，明明结了婚的，愣是去装那没结婚的。
“我得了一个卷子好几万呢，小婉想出去转转吗？”今天林小婉就想动了。
医生那边也是不建议出去，可是林小婉真的就太闷了，她从进医院开始就没有出去过。
“不能让她长时间走，那轮椅带着吧。”医生说要去行，带一个护士跟着，省得到时候有什么。
曲岩和李冬梅也真是选手，愣是推着轮椅带着一个护士直接杀到商场去。
李冬梅说手里有几万的购物卷那是还是说少了，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一大堆。
林小婉自己上车下车是没有问题，那轮椅也好解决。
终于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降下车窗，觉得和在医院里面的风都不是一样的。
护士在后面提醒着。“林小姐，不能吹风的。”
林小婉容易满足吹了一下就幸福了，曲岩手里拿着那些购物卷问李冬梅。“哪里抢的？”
李冬梅但笑不语，她现在就穷的只剩钱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算上护士有四个女人，你想这台戏多热闹。
到了商场，护士将轮椅搬下来，林小婉觉得太搞笑了，她一个病人还来逛街。
杀进商场，一层一层转着，幸亏是人不太多，不然就林小婉坐的这个都碍事儿。
李冬梅是不是牌子不看，曲岩是看什么都给她女儿去看了，林小婉意兴阑珊，对于买东西，她现在没有多大的想法，也没有多大的热情。倒是在一个柜台，李冬梅看见一个跟斗篷似的白色大衣，怎么看怎么喜欢。
“拿这个试试。”结果一上身，看着摆着是挺漂亮的，可是穿在身上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李冬梅眼珠子转了一圈，看林小婉。“你试试。”
林小婉没想买衣服，她也不想折腾，可是曲岩也说挺好看的，结果那衣服就是专门为她做的，穿在身上跟洋娃娃似的。
护士也说好看。李冬梅说要，林小婉无奈的说着，自己现在连门都出不去，哪里有地方穿啊。
疯狂大购物，反正李冬梅心里是爽了，送了护士一个围脖，几个人去吃东西。护士的电话响了，说是她朋友在附近，林小婉让她去，说自己就在这里等她。
李冬梅看着护士离开，喘了一口气，有外人在，她什么话都不好说。“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病态？”
林小婉点头，曲岩也点头。
李冬梅笑。“哎，你说那叫什么来的，小婉。”
林小婉马上接了一句，她想李冬梅问的是这个。“张文文？”
李冬梅点头。“别说人家名字不好听，我名字和她一个味儿，你知道不，我那天找了一家律师行，问能不能告齐怀德重婚罪，结果你猜怎么着了？”李冬梅笑的苦涩。林小婉和曲岩都没有说话，一想便知了。
李冬梅那眼泪唰唰的往下掉。“你说小说里和电视剧里不都是演嘛，男人出轨了家产都是我的，你说现实怎么就那么难啊？我狗屁拿不到，我就不甘心，你说他来祸害我的婚姻干什么啊？要是我们是交往期间说一个分手就完了。”
林小婉拍着李冬梅的手。曲岩说要是想离现在也能离。
李冬梅笑，离婚？“我离婚，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吗？我家就玩不转了，还有啊，你说我这个年纪是想再找简单，可是上面挂着离婚，人家是介绍给我未婚的，还是介绍给我离婚的？或者干脆就介绍一个老头子给我？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可是我现在的生活挺安稳的，我去打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不易。生活就是这样，兜兜转转的，说不定哪一天你就是河东，哪一天你又变成了河西。曲岩不知道能劝什么，她自己也没有过好。
关于这个孩子，她不是没有想过让孩子的爸爸认回去，可是对方不肯，曲岩觉得自己能做的，她都做了。
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她是不是在装白雪公主啊，玩善良，人家对她有善良吗？
人家已经订婚了，马上就要结婚了，她算是什么啊？
只不过自己高看自己一眼罢了，不过可怜她女儿了。
林小婉看着李冬梅那样，想劝她离婚，可是又不敢开口，李冬梅说是不爱了，要是真不爱了，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痛苦了，她就是放不开，在别着那个劲儿。
她以为花钱能买到快乐，是，买的时候她恨快乐，可是一旦停歇下来，她就空虚，就会主动的去想那些事儿。
她让自己不停下来，可是这么长时间了，除了疲惫就是疲惫。
林小婉回去的时候周一围在病房里，脸色很难看，老太太也在。
林小婉不知道老太太过来干什么，她和老太太似乎没有太多的交集不是嘛。
老太太看着林小婉，问了医生才知道她是出去买东西去了，心里就更加的不愿意了，她自己什么身子她不知道？
“你要买什么，等以后生完孩子有都是机会出去买，你现在得顾着自己的肚子。”
林小婉觉得自己就跟被人家给包养的那种专门给人生孩子的人似的，凡事要以孩子为重要。
问题是她自己的孩子，她不知道护着？
不说话，老太太冷着脸。“我也没指望你叫我妈还是怎么样的，等孩子生下来，你们就赶紧离婚。”
说完话她拎着包就走了。林小婉在心里笑，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她以前那公公为什么不喜欢这个老婆。
要是她，她也不会喜欢的。
周一围看着林小婉，拿过一个苹果交给她。“不想吃，你坐吧，别客气。”
周一围的眼睛里在冒火，不过马上就压了下去，他就发现一事儿，他遇到林小婉就等于大火遇到了干柴，别人是恩爱，他们是相互燃烧，烧死一个算一个。就他俩这脾气，就不能成一家人。
林小婉看着周一围，然后转眼视线。“我想明白了，也想了很久，孩子我给你。”
她争不过，再说周一围再差也不会让别人欺负自己女儿把，这个婚姻，她是真的不想在保留了，她疼。让她郁闷，让她窒息让她疼。就像是裹着一层甜美外衣的烂苹果，越来越苦，她只能扔掉。
林小婉明白，一段婚姻的瓦解不会是一个人的问题，周一围有，不见得她就没有。
她进了围城一趟，现在可以出去了，并且永远都不会在进来，太他妈的累了。
周一围没有说话，坐了一会儿走了。走的时候门都是静悄悄的。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就没有在说下去的必要了。她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他离了谁都能活。
不过心里对林小婉的爱变成了恨。她自己的孩子，她都舍得不要。
马上快过年了，林小婉说是想回家里去，林奶奶说在家里过年也好，不能一整年都在医院里度过了。
老叔和老婶还有二叔二婶他们都被接了过来。
二婶现在去哪里都是老婶带着，老婶依然已经成了这个城市的人，二婶看着老婶那样儿就在心里笑。
提前一天东西都买好了，曲岩现在也等于没家了，在林小婉家里，李冬梅是懒得回家，也窝在这里。
二十九这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到处都是挂着灯笼一类准备过年用的东西。
林小婉在外面看台站了一会儿，他们几个小的在打牌，大的在厨房里忙活着。
李冬梅说，林小婉我多羡慕你啊，你去看看我家里，哪里有一点过年的气氛。林小婉笑。
林小帅和李冬梅一把牌，不得不说这小子招人喜欢，李冬梅也喜欢。
林小兵总是远远的站着，现在也长大了，可是跟林小婉不是很亲。
大年三十的那天正常也就是这么过了，可是到了晚上十点多，林小婉肚子疼。
当时大家包饺子的包饺子，看电视的看电视，林小婉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肚子怪怪的，应该还疼。
“奶奶，我肚子疼。”一句话家里就乱套了，曲岩喊赶紧去医院啊。
一群人都往外面跑，大过年的这个时间打车不好打，李冬梅先载着林小婉就去医院了，老婶他们在后面继续拦车。
曲岩握着林小婉的手问她，是不是很疼。
林小婉摇头。“一阵一阵儿的。”曲岩想着，这估计离生还能有点时间，让李冬梅开慢点。
李冬梅吓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下次我可不敢在你家过年了，你说吃顿饭还这么吓我。”
林奶奶扶着林小婉往里面走，到了门口她就不行了，说肚子疼的厉害。
医生接到电话出来接，让把人推进去。“疼？”
林小婉点头。医生给外面挂了一个电话，让林小婉等会儿。
“周太太在等一下啊，东西马上就来，离生可能还有一段时间。”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林小婉的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医生说的那句话，东西？
医生说现在普遍的选择都是剖腹，因为方便简单，妈妈不受罪，但是如果自己愿意，其实自然生是最好的。
林小婉现在哪里有心情听那么多，她都要疼死了，这该死的医生还不送她进去。
没一会儿外面护士是跑着进来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婉，像是吃的东西。
医生接过来送到林小婉的嘴边。“张嘴。”
林奶奶看着里面应该是有鸡蛋的，这是什么医院啊？怎么还弄什么鸡蛋给孕妇吃？
曲岩也觉得挺不靠谱的，不是说这里是最好的嘛？怎么这个时候给小婉吃东西啊？
李冬梅那边是都傻了，她没见过人家生孩子啊，就是她姐那时候也都是生完了，她才第二天去的。
林小婉吃不下去，可是医生说了几句。林奶奶那头让通知周一围。
周一围在家里看电视呢，接到电话，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出去了。拖了杨子逸的大嘴巴，真的就三十这天来了。
周一围心里有点着急。
医生扶着林小婉让她在外面走动走动。“是不是还是一阵一阵的？”
林小婉点头，不过频率比刚才快了些。
医生说还没有到时间，让她试着多走两步。“周太太，你想着孩子会更像谁一点啊？”
周一围那边在车上给杨子逸打电话，杨子逸知道了就等于大家都知道了，没一会儿就都从家里奔医院去了。
林小婉是十一点五十分进去的，她才要进去的时候周一围终于到了。
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可能是疼的。“不疼，你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
林小婉没有看他，就被医生给推进去了。周一围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主要也是没有经历过，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林小婉生的很快，凌晨过三分，孩子出生的。医生抱着孩子出来的。“母女平安。”
周一围第一次见到了周心澄。杨子逸他们几个也是第一份，周一围是第一个结婚有孩子的，看着自然欣喜，那红包就差没把周心澄给淹没了。
林奶奶他们是想抱，都没轮到，孩子在周一围的怀里就不肯撒手了。“就这样送回病房吗？她不回自己的房间？”
林小婉是后面一点被推出来的，孩子和人已经都上去的差不多了，她奶奶在下面等她。她当妈妈了，心里有点感慨，哭了。
林奶奶给她擦眼泪。“这时候不能哭。”
林小婉想，估计是女人都不会忘记自己生孩子的情景，疼了，才有的这个孩子。
老太太是在差不多一点左右的时间到的，看了一眼孩子，开始是不怎么热乎，不过没一会儿孩子抱手里就撒不开了。
“先来女孩儿也好，以后在有弟弟保护着。”
林小婉动了一下，曲岩陪着她，怕她疼。“好看吗？”
她问。自始自终她都没有看一眼，医生让她看的那时候，她看的有些模糊，也没有力气。
曲岩说简直就像是林小婉身上扒下来的，太像了。
那小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林小婉笑，像她啊，样子像她不要紧，个性千万不要像。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迷迷糊糊的也就睡过去了。周一围让他们都先回去，他不能走，得看着孩子，老太太说让保姆过来就行了，周一围不干。周心澄从出生到现在周一围就没离开一步，老太太看着儿子，周也不像是那种特别喜欢孩子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周一围就是得意周心澄，就是喜欢这孩子，别说是因为是他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看一眼自己就觉得全世界都开花儿了。护士抱着孩子去洗澡，他也跟着，在外面看着女儿小胳膊小腿的动着，周心澄一哭，心脏就像是被人给挖掉了一块似的。
老太太想，估计过两天就好了，有的爸爸是这样的，第一次嘛，难免激动。
林小婉要给孩子喂奶，结果问题出来了，一点都没有。她后期胖了不少，一点都没有。
林奶奶说她是上火了，林小婉就是笑，说喝奶粉也是一样的。
“那能一样嘛，再好的奶粉也没有妈妈给的好。”林奶奶一直在嘟囔。
因为周心澄的出世这个年过的有点乱，大家都等于在医院过度的。周一围让人去把上次给周心澄起名的那大师接过来。
其实大师说的话吧，林奶奶在一边听着，觉得就像是算命的人对别人说的，孩子未来好，不缺钱花，能成功，这不用说就知道了，有她爸爸在呢，她能不成功嘛，这不可能的。不过周一围就是高兴，他就是图一个吉利话。
自己后半夜在床上打盹，孩子就在他身上，觉得她拉的屎都是香的。林小婉在医院三天就出院了。
周一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能给她准备的都准备了，离婚的事儿是一个字都没提。
这次林小婉是托了周心澄的福气，周一围舍不得他女儿没妈，就是林小婉再不好，他忍。
他这头话说的明白，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至于林小婉在外面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他不管。
林小婉听了笑笑，没有在说话。维持一个家，这点不难。
周心澄是在她爸爸的办公室里长大的，林小婉没有带到，周一围压根就不给。
他说了，你性格不好，我女儿将来不能这样，她必须高高兴兴的长大，你要是想看她，白天过公司来，或者晚上等他们回来。
林奶奶一走，周一围连装都不愿意了，他们俩现在就是彻底要完了。要不是为了周心澄，早八百年就切两断了。
周一围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去学的，自己上下班都带着孩子，必须就要看见周心澄，不然他心里就不安。
公司里的人都说，没有见过这样的，孩子也不是没妈妈。
林小婉是根本负责不到孩子的平常事儿，换尿布洗澡这些都有人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孩子，哄着她玩。
周心澄跟林小婉的关系不亲，一点都不亲，甚至孩子一到她手里就哭，开始还好，慢慢的林小婉也不抱了。
每次都哭的撕心裂肺的，保姆在把孩子送过来，她就直接说不想抱，让抱出去，再不然就是打扰到自己学习了。
保姆觉得林小婉越来越难以捉摸，对自己的孩子都这样。
周一围不管，周心澄需要一个妈，还是亲妈，别的有林小婉没林小婉都是一样的过。
老太太本来是想着周一围过了这个劲儿就好了，结果那孩子他那边就不松手了，老太太天天给林小婉打电话，质问她是怎么当妈的，孩子让周带着，周不工作了？林小婉冷冰冰扔过去一句。他自己愿意带的。
她每天还是学校工作室走，在工作室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林小婉的工作室里有一副巨大的画像，是她自己的。
别人当了母亲或多或少的都会在自己的桌子上面，或者哪里摆放着女儿的照片，可是林小婉没有。
办公室或者家里自己的房间里都是她自己的照片。
曲岩说过她好几次，说心澄就是她老不抱，现在都跟她生分了，可是林小婉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谁都知道现在周一围办公室里，在上面有一个休息区，中午的时候他就躺在哪里，旁边是周心澄。
就是开会的时候都得让人抱着周心澄跟着，真是他到哪里，孩子到哪里。
周心澄慢慢的长肉，小脸就有点不像林小婉了，小时候特像，现在看着倒是有点不一样了，可能是长大了，真是一天一个样子。
胡国良从外面进来，周心澄还在睡觉呢。
他现在都懒得去说周一围了，说什么有用啊，有用他们现在就不这样了。
周在找这是肯定的，男人不像是女人，胡国良想，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闹腾的，和别人无关。
“心澄快一百天了吧。”胡国良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的，周一围点头。
“你自己办？”周一围没说话。
胡国良觉得看见他都压抑，真的，太他妈的压抑了，他受不了。“那行，到时候给我个信儿，我妈在香港那头得了一块玉，到时候送给心澄。”晚上林小婉那头才开始要准备工作，孩子的哭声就不断，她堵着耳朵。
周一围抱着孩子哄不行，保姆接手哄还是不行。林小婉出来的时候，周心澄那小脸哭的，通红。
保姆说是让林小婉抱一下，周心澄吧，和她妈不亲，一向是不亲的，放在林小婉的手里肯定哭，可是今天一放到林小婉怀里哭声就停止了。安静了。保姆看了一眼周一围，然后就退出去了。
林小婉还是那张脸，脸上也看不出来特别的表情，孩子哄睡了，交到周一围的手里，转身就要回卧室里。
周一围叫住她。“林小婉，你什么意思啊？她是谁女儿啊？”
林小婉冷冰冰的送了周一围一句。“她是你女儿，和我无关。”
她出了第一个月就认清现实了，周一围在架空她。
孩子她抱不到，甚至看见她就哭，那个孩子不是长在妈妈身边的，可是心澄不是，这个时候林小婉就明白了，周一围是在找机会让女儿厌恶她。算了。她除了能接受还能怎么样。
周一围看着林小婉的脸，手里心澄还在睡觉呢，谁惹了他，都行，但是惹了他女儿不行。用手指着林小婉的脸，脸上都是失望。
没什么好说的了。“明天我让秘书给你打电话。”
抱着心澄就回屋子里去了，林小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坐下身继续工作，可是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她伸出手擦掉，继续工作。周一围这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她不愿意接近孩子，那时候心澄还没有出月子呢，她呢？每天看着孩子哭那脸拉的，就是因为心澄是他女儿？
那他抱着，他养总行了吧，结果呢？她是越来越过分，有这样的妈，还不如没有。
周一围从以前就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上赶子的永远都不是买卖。他是输的一败涂地。
早上林小婉开始收拾行李，东西都装好了，关于周心澄她没有装一件，就像是这个孩子真的和她无关似的。
坐在外面喝咖啡，已经给李冬梅打电话，大概一会儿她会来接自己。周一围昨天没有睡好，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开门就看见她神清气爽的坐在外面。
“现在去吧，一会儿我还有事情要做。”
周一围冷笑，林小婉就是林小婉啊。真绝，真够绝的了。“我问你一句话，你告诉我一句实话成吗？”
周一围看着林小婉的脸问。
林小婉回视他，点头。“你讨厌心澄？”
林小婉摇头，没什么讨厌的，是她生的。“没有。”
“那你为什么总是不抱她呢？她得罪你了？”林小婉才要张嘴，周一围推了林小婉一把，她没站稳，因为脚下的鞋子跟太高。
“别他妈的跟我说话，你还有脸说话呢，我要是你，我都不活了，林小婉周心澄是我女儿，没错，从今天开始她和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赶紧拿东西滚吧，以后要是混的不行了，记住千万别回来找你女儿，你还挺有理由的。”
周一围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这一刻什么感受都没有了，他们在一起就是折磨。
趁早散了，对大家都好，就这样。看着她夸夸其谈的样子，他真想出手抽她，可是她不值得他出手。